涂明擦了手走出厨房,几步走到门前,其余人看涂明来接待就都坐回去。
“这是给爸…叔叔的生日礼物。”邢云将一个盒子递给涂明:“别拒绝啊,一点心意而已。”
人多,涂明不忍拂她面子,顺手接过:“进来坐?”
“不了,我还有事。”邢云向后退一步:“祝叔叔生日快乐。”她心里多少有一点难过,每年二老过生日她都会准备礼物,今年物是人非了。
邢云下楼的身影有点落寞,涂明看她的身影消失,这才关上门。将礼物放在门口的架子上,并没给涂燕梁。涂燕梁也没问起,父子俩有一定的默契。
吃饭的时候热热闹闹,学生们知道涂燕梁喜好,吃着吃着饭就开始唱歌。一群人敲着筷子唱老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我的祖国》、《地道战》、《国际歌》,一首接一首。大家都微微红着脸,唱起歌来开开心心,状态非常单纯,恍惚回到少年时候。
涂明负责拍照、录像,偶尔跟着唱几句。
涂燕梁和易晚秋平时也有爱好,学校为退休老教授们组织各种各样的社团,他们俩都是老年合唱团成员,每周都要排练几次,跟老同事讲讲话、吃吃饭,日子也很有滋味。
这一吃就吃到晚上才散,涂明帮易晚秋打扫好战场,拎着拿袋子连环画和邢云的礼物出了门。
“你讲话别太硬。”易晚秋叮嘱涂明:“她敏感心事重。”
“嗯,好。”
车开到邢云小区外才给她打电话:“我在你小区门口。”
“我出去找你。”
涂明坐在车里,看到邢云裹着大衣跑过来,王松远远跟在后面。下了车将那个礼盒放到邢云手上,对她说:“以后别送了。我本人非常感激你的心意,但你知道,老人会多想。你送礼物他们就会觉得咱们还有联系,会有复婚的可能。”
“我只是每年都会准备礼物,也记得这一天…”邢云抱着那个烫手的礼物,眼睛红了。
“我知道,但是真的不必了。”涂明语气一如从前平静温和:“心意领了。”
“上楼吧,王松在等你。”涂明说完上车发动引擎。
邢云看他的车走远,回过头看到王松站在那,就憋了憋嘴,把礼物刚到旁边的花坛上,让有缘人去捡。
“我很内疚。”她对王松说。
王松看了眼那礼物,也觉得很别扭,就对她说:“下次别送了。”
涂明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们俩讲话,想起他第一次知道邢云出轨,是她亲口告诉他的。在她第一次提出离婚后的第一天,他们坐在桌前喝粥,邢云突然开口:“我爱上别人了。”还给他看照片,然后问他:“涂明你怎么不生气?”
怎么能不生气呢?是个人都会生气。
挺混蛋的。
好在过去了。
涂明把车开到姚路安酒店停车场:“出来拿书。我不上去了。”
“等我。”
姚路安吊儿郎当的来,手里捏着一盒烟,靠在涂明的车上抽烟。
“明天几点飞机?”涂明问他。
“晚上六点。”姚路安吸了口烟,张口吐烟圈:“我买的画册记得带去福利院。”
“好。”涂明把那个牛皮纸袋给他:“你要的东西。”
“谢了。”姚路安接过袋子:“卢晴挺有意思,我觉得我会跟她有点什么。”
“可别像从前一样。”涂明拉开车门,准备告别:“一路平安吧。常联系。”
姚路安敲敲他车窗,走了。
涂明看着另一个牛皮纸袋,有那么十几秒,最终还是觉得给卢米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