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顿时怒火上涌。
“这件事情放在前汉什么都不算,但是现在不是前汉,是魏!当今陛下办事,讲究一个不能越线,陛下划定的线你不能越过去!哪怕你踩线,只要问题不大,陛下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不能越过去!”
田丰怒喝道:“崔渠区区一个虞部员外郎,居然仗着你的身份把手伸到了吏部里!和吏部官员勾搭!这是什么行为?你自己也不想想?天下官员任命,莫不由吏部执行,崔渠是吏部尚书吗?还是皇帝?!”
这一声吼把崔琰吓得够呛。
“不……不止于如此吧?不过是几个小吏,根本不可能影响大局,这……陛下怎么会……”
田丰立刻伸手示意打断了崔琰的话。
“崔季珪,你先别说陛下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想,你先想想程仲德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想!他是吏部尚书,你家子弟在他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事情,把他瞒着,他不知道,事发了才知道。
这样了,都这样了!我跟你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陛下仁慈,不对你动手,程仲德都恨不得把你撕了!你这是在打他的脸啊!程仲德的性格你不明白?刚戾!他干的出来这种事!”
崔琰不停地擦着脑门上的冷汗。
“程仲德寒门出身,一路走来全靠陛下提拔,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看不起他的出身,但是你们要知道,他是最早投靠陛下的人,是陛下最亲近的家臣出身呐!家臣呐!连郭奉孝都没有他那么亲近!
你这一次是把程仲德给得罪死了!还要牵连我!他知道我与你家是姻亲,这件事情他能不联想到我?嗯?我是尚书仆射,他是尚书令,我是降臣,他是元从!他一旦迁怒我,难道我有好日子过吗?!”
田丰越说越是生气,指着崔琰一顿怒骂。
崔琰被骂,脸色也越来越白,等田丰说完,崔琰已经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已了。
“如……如此一来,我……我们岂不是……”
田丰重重的喘了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你马上去找陛下认罪吧!别再拖延了,现在认罪,说不定还能保住你和崔氏的前途,若不这样做,一旦程仲德对你出手,你别指望我会出手帮你,我已经自身难保了。
这一回崔渠牵连了多少人,一旦他们被陛下责罚,他们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看我?嗯?光一个程仲德就已经足够要我命了,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啊!若不是你!还有那个崔渠!我至于如此?”
田丰又重重的喘了口气,满脸后悔之色。
“我就不该答应你提携那个混账!他一人做错事,要牵连多少人遭罪?陛下若铁了心要整治,你!我!还有程仲德!谁能全身而退?!”
田丰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崔琰已经没有任何侥幸心理了。
崔琰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默默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但是元皓,你……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如果程仲德真的对你不满,然后……你怎么办?”
“你还管我?管好你自己,你是直接责任人!”
田丰翻了个白眼,然后忧虑道:“我与程仲德从来也没有太好的关系,此人性情乖戾刚直,眼里揉不得沙子,更不能容忍悖逆他的人,崔渠那几个好友是没救了。
我这里的话……哼,他对我定然是不满的,但是程仲德对我不满是一方面的,我家好歹有一女为陛下的妾侍,也为陛下诞下一女,程仲德再不满,也要看在这一点上留手。”
田丰低声道:“真是可笑,到了这种时候,我家满门居然要靠两个女子来保全……可笑,可笑!”
“你家好歹还有两个女子,我家……连这样的女子都没有。”
崔琰深深的叹息,开口道:“我也不做他想,能保住官职最好,保不住……听天由命吧,天子要做什么,也不是我能阻挡的,我又能如何?”
说完,崔琰疲惫的起身,离开了工部官衙,径直往皇宫而去。,!
么?崔渠闹出来的事情还不够大?你不赶快上表向陛下辩白,到我这里来干什么?要是被谁看到了,定然捕风捉影造谣你和我阴谋算计图谋不轨,到时候更糟!”
田丰瞪着眼睛就要把崔琰赶走。
崔琰满脸无奈。
“事已至此,不管我们怎么做,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你我两家联姻的事情难道是秘密吗?此时此刻我们唯有携手共进才有生路,否则,荀氏和陈氏就是我们的下场!”
田丰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关上房门让崔琰坐下,两人一起商议这件事情。
“事发突然,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牵扯到这个地步,本身只是加征商税与否,结果却闹到了这个地步!曹孟德和王仲宣简直……”
崔琰满脸愁绪:“谁能想到居然能闹到今天这一步?这才一个月左右,要是继续闹下去,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到时候惹得陛下大怒,咱们谁能讨到好处?”
田丰满脸焦虑的点头。
“事已至此,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季珪,这一次,崔渠闹出来的事情很大,犯了陛下的忌讳,若是深挖下去,不知道会牵连多少人,本来大家心照不宣,这一捅出来,问题就大了,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个人,不能保。”
崔琰面露犹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