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爹甚至早就给我找好了未来夫婿,一个商人之子,我见过,不及盛景万分之一。从那时起,我就萌生了嫁给盛景的想法,开始尝试靠近他,学着你的样子喊他‘景哥哥’,可是全都是徒劳无功。”
她泪流满面:“愿愿,你说我怎么甘心啊,我还这么小,我的一生就已经看到头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姜如愿微微抿唇,道:“可是这都不是你偷东西的理由。”
冯南笺喉间哽了哽,边擦眼泪边道:“我还是那句话,报官还是……”
“我不会报官,也不会告知书院,”姜如愿打断她的话,“我很喜欢冯伯母,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会做任何事。”
姜如愿站起身往外走去,复又回首,将她精挑细选的龟背翡翠耳饰放在桌上,一字一顿道:“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她们的友谊从一只乌龟开始,同样终结于一只乌龟。
她头也不回地拉着盛景出了冯府。
盛景不明所以,直到姜如愿从袖中掏出那支白玉簪,一切都明了。
“景哥哥,以后我是不是不会再有朋友了?”
泪珠滚落在簪子上,白玉愈发温润,蕴着柔柔的光泽。
盛景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不会,我们愿愿人见人爱,怎么可能没有朋友?”
他有些懊悔,当初发现冯南笺的举止不正常的时候他就该提醒愿愿,但当时他瞻前顾后,错失良机,若是那个时候说了,说不定愿愿不会这么伤心。
“不过我也不需要朋友了,”姜如愿伏在他肩上擦眼泪,“我有景哥哥就够了,我只要景哥哥。”
景哥哥会永远对她好。
隔日上学,冯南笺没再出现。
在家中请女夫子上课是大多数姑娘家的归宿,大家早已见怪不怪,只是见姜如愿形单影只,她们纷纷开始陪她说话。
姜如愿来者不拒,但是再也没交过朋友。
某日从书院回来,她听管家说今日有一对姓冯的父女登门致歉,他按照姜如愿的吩咐将他们拒之门外,那对父女在门外跪了一个时辰才走。
姜如愿波澜不惊地点点头,正欲离开,管家又叹道:“那姑娘脖子上都是伤,想必被打的很是凄惨。”
她只当没听见,走得飞快。
过完十岁生辰之后,她的心情好了一些,趁着书院放假,带弟弟去盛府习武。
姜如初四岁了,依然黏她黏得不得了,口中“姐姐”叫不停,一脸兴奋地牵着她的手往盛府走去。
前方忽的出现一个人影,姜如初眼尖,扬声喊道:“鸿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