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个月来,她是真的在为他的生辰礼物操心,今日也不是故意来迟的。
他却误会了她。
“愿愿,眼睛疼不疼?”他声音微哑。
明明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她却老老实实在房中坐了一个月,只为绣好竹石图,这样劳心伤神,对眼睛的伤害肯定极大。
“不疼呀,”她丝毫没有在意,“我的眼睛好着呢,你不信的话我再给你绣一……”
“不许绣了!”他皱眉打断她的话,“愿愿,接下来一个月都不许再绣任何东西,你会累病的。”
姜如愿想反驳,但是见他神色严肃,她只好点了点头,景哥哥也是为她好。
不过他的语气让她有点不开心,她好不容易绣完的,可是他都没有夸她一句。
想到这里,她双膝微动,嘟着嘴背对着他,足踝的铃铛荡漾出几许清音。
盛景微微抬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愿愿,这一个月以来你辛苦了,我很高兴,也很感动,”他声线温沉,“但是更多的是心疼,这份礼物太贵重,我不知该如何表达。”
以前过生辰的时候,姜如愿总会送他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旁人送的也大多是兵器或书籍,见得多了便觉得没什么,可是今日,他收到了一幅屏风。
愿愿亲手绣的屏风。
这比任何礼物都要珍贵,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似乎说什么都表达不出他的情绪,只能沉默,却让她误以为他并不喜欢。
说完这句话,他紧张地盯着姜如愿转身的动作,本以为她会眼眶红红,没想到她却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今日你生辰,我才不会和你置气呢!”她扬眉看他,得意道,“景哥哥,你被我骗到了吧?”
盛景松了口气,道:“不过这确实是我的错,我答应你一个要求好不好?”
她为他做了这么多,他也想为她做点什么。
姜如愿托腮想了一会儿,双眼发亮道:“我想看景哥哥舞剑!”
这一个月以来,她一直在书院和姜府两点一线,偶尔去盛府,景哥哥要么是在射箭要么是在跑马,她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他舞剑了。
盛景自然答应,带她来到院子里。
姜如愿却不太满意,这里没有坐的地方,一直站着很累的,于是蹦蹦跳跳地牵着他的手出了蔚景院,摸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小亭中,熟悉地像在自己家一样。
一切准备就绪,姜如愿坐在亭子里看向月下的盛景,灯笼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挺拔如竹。
为何送他竹石图,这便是原因。
出神的间隙,姜如愿的余光瞧见他紧紧握着剑柄,轻轻一动,长剑出鞘,剑尖浸染了万千月光与星河,寒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