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明白所谓的意外是什么,那必然是苏墨的手笔。
在这个时间点让死侍爆发,直接阻断了蛇岐八家背叛的进程,将橘政宗安排的计划全盘打乱。
这一措施简单粗暴且有效,甚至透露出无比精心的算计,就算知道这一事情的源稚生,此刻都没有办法将矛头对准苏墨。
因为,现在有比苏墨更重要的问题需要处理。
“就算这次不出意外,以后也必然会出现意外。”
源稚生眉目冷然,反问道。
“将炸弹埋在自己脚底,将猛兽驯养在自己家中,又怎么可能寄希望于他们不反噬?”
听到这话,橘政宗默然数秒,而后点头道。
“你说得对,我只以为能隐瞒这么久,接下来必然还能继续隐瞒下去,没有像居然有一天会造成如此大患。好在有绘梨衣在,家族没有受到太大损伤。”
说到最后,他语气欣慰,显然依旧以蛇岐八家大家长自居。
“原因呢?”
源稚生问道。
“为什么要豢养死侍,难道你还想要贪图龙类的力量?”
说到这里,他目光凛冽,其他家主也都严肃起来,向龙类寻求力量,那是绝对的禁忌。
就像秘党会遵循亚伯拉罕血契一样,蛇岐八家也有着自己的信条。
正如违背信条的须佐之男也会被杀死一样,哪怕是大家长想要追求龙类的力量,也都会被视作脱离了人类的道路,是必须要被诛除的叛徒。
“没有,我想要研究死侍的力量,是为了另一个原因。”
橘政宗摇摇头,以慈爱的目光看了一眼绘梨衣后,他挺直身体,正襟危坐。
“这说起来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听完之后诸位大概就能明白我的意图了,我很早就想讲出去,但这些话没人能听,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有说出口的机会。”
看到橘政宗的表现,明显是想要托盘而出,诸位家主摆出一副倾听的姿势。
这位大家长的过去,恐怕整个蛇岐八家都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坦言自己的过去,就连犬山贺都十分感兴趣。
“说!”
源稚生点头应允。
“好,事情要从我的年轻时代说起,那时候我在孤儿院长大……”
橘政宗也并不卖关子。
已经做出觉悟的他,毫不回避自己的丑恶,过去的事情被他娓娓道来,一桩又一桩的血腥往事让犬山贺都不由得眉目颤动。
他说出了自己身为克格勃情报人员的往事,也说出了自己通过调查线索,知晓了黑天鹅港研究所,知晓了龙族血脉秘密的事。
理所当然的,他谈到了赫尔佐格博士,谈到了自己的野心,谈到了两人的合作,也谈到了他和赫尔佐格博士的反目成仇,也提到了自己原本的规划。
一直谈到那艘来自俄罗斯的,被献祭的船为止。
“真是恶心啊!”
源稚生闭上眼睛,眼前却浮现出橘政宗刚才说过的那些丑恶的往事,
尽管对于橘政宗隐藏了什么事情这件事有些判断,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橘政宗以前居然是这样的人,为了利益不惜背叛一切,甚至做出了比鬼还要堕落的事情。
无论是黑天鹅港那死去的亡灵,还是那些被作为实验品豢养的死侍,在此之前他都无法和橘政宗这样的老好人联系起来,可此刻他偏偏自己承认了这些事情。
明明是统率了蛇岐八家的领袖,暗地里却干着这种勾当,两者的强烈对比,让人不由得想要作呕。
其它家主们神色一动,显然是也被橘政宗的话语所震动。
他们都猜到橘政宗有隐藏的另一面,却没想到这里藏着的不是一处阴暗的角落,而是隐藏着一个悚然听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