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黎的眼睛很能骗人,但是她很少对自己的情绪遮遮掩掩。
她觉得麻烦。
而戈纳也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去不断地试探她,他直接笑出了声。
戈纳笑得很大声。
段黎分不清他是在表达喜悦还是对自己地轻蔑,她轻微皱起了眉。
她觉得戈纳似乎病得不轻,他笑的时候甚是带着咳嗽,靠近一些肉眼可见地衰败,眼底红血丝密布,只不过还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
“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戈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
“没想到你也会如此,真像你的父亲啊!”他随即发出一声感叹。
戈纳当着她的面提及巴尔古时,气氛往往不会变得压抑。
他喜欢提起她的父亲。
戈纳看向她的时候。
段黎知道,他是想从她身上找寻到一些影子。
戈纳透着她在看她的父亲。
或许他真的在思念巴尔古。
段黎分不清对方眼底的情绪,他的眼睛浑浊得像是一处深潭,叫人猜不透。
“父子都会相争,更何况是亲兄弟!”戈纳倜然生悲,他叹了一口气,“但是你的父亲和我那些豺狼兄弟都不同。”
他想了想,然后说,“你父亲是一个好人!别人称赞我,只是因为我手里的权利,我是君王!但是你父亲不一样,他却是真的受人爱戴的英雄!”
“你是他的孩子,哪里会差?我会将你视如己出!你和雅图,在我这里,没有亲疏远近的道理,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看重一些权力,但如果你不争一争,就会死。”
戈纳笑了笑,“你怕死么?”
段黎想了想,然后回答:“怕。”
她以前是不怕的,因为她过去一无所有。
一年来,她似乎尝到了害怕的滋味,她现在舍不得死了,段黎不敢再轻视自己的生命,要是她死了,她想要保护的也没人护了,一路走来,她不甘心。
不怕两个字,她无法再轻易说出口。
“怕就好!”戈纳激动地瞪起了眼珠,“这一点可以不要像你父亲一样!人一旦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要那些生后名又有什么用?”
“不怕死的都是傻子!我霍日氏的孩子可不能当傻子!”
戈纳拽住段黎,指着王座说,“我了解我的孩子,他心狠手辣,做事从不会留下隐患!猎到狼窝,一只小崽子也不会放过,何况是你,要是他登上王位,必然会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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