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也别冲动!”他急忙说,“我怕你会后悔!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要做的。”
“踏出这里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段黎顿了顿,视线落在外面。
帐外,烽火通明。
茫茫的草原上是萧索的骑兵,他们集结在了一起,大片的草原被踏得平整,那是北牧十二个部落大半的人马。
只在朝夕之间部落的纷争就会掀起,就如同当年的王朝战争一样,刀影交错,血肉模糊,成王的路是由累累白骨铺就而成的,不仅仅是敌人的,更含着身后数千个支持她的人。
段黎要踏上去,就必然要踩着自己人的尸首上,若是她输了,他们会覆灭,连带着他们的整个部落,妇女孩童就会成为其他部落胜利的战利品,成为奴隶,就和过去的她一样。
夺权者登上王座,要么身死,要么成为荒原中一抹黄土。
血流成河,浮尸遍野。
战火会在草原上蔓延,然后就是苍凉地哀嚎。
段黎经历过很多生离死别,她是一个足够冷漠的人,巴图和他的人就等着她发号施令,她可以无动于衷地将那些人都当作牺牲品。
“你拦住她做什么?”度美人却说,“她要是觉得自己能赢,那尽管试试!”
她轻笑着,“五百人对上两千的狼群,就算是巴尔古也输得一败涂地,你有多少人?除了巴图和那几个残余的部落,还会有谁站在你的身后,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我还得感谢戈纳,要不是他早些年对巴尔古势力的掣肘,如今,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度美人筹划多年,不是她一朝一夕能够压制的,但是段黎从不信命定的结局,不若,她就尸骨无存。
“够了!”段玉笙呵斥了一声,他双唇抿紧,温润的眉眼却怒意翻腾。
段黎几乎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哪怕是受到羞辱,他也只是低笑两声,从不会像现在这样,
她垂下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激怒了他。
“王妃!纷争的苦难,难道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么!”段玉笙皱着眉,大声道,“你说她不配在北牧称王,你说这话难道不觉得可笑么!这里的一切是她想要的么!”
“分明是你们逼着她往前走!你们给过她选择么!”
段玉笙眼中像是压抑着怒火,他胸腔震动着,喘息两声,尽力保持了自己的仪态,“她从来没想过要称王!她会答应巴图来到这里,无非是想见见她分散了十多年的母亲!”
“你们抛弃了她,现在她历经种种回来,你们却还要给她安上罪名!王妃难道没有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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