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得准信,便让出一条道来。
由得几人匆匆而过,疾疾而行。
待她们离去,百里流年方回眸看向玉面判官,道:“请。
百里家今日不便,还请诸位离开。
不要,扰了她的清静。”
随即,冷眼道。
“送客。”
下人们得了家主命令,当下壮着胆子上来赶人。
可行不过几步,又被玉面判官的罡风逼了回来。
顿时,只能三三两两退回百里流年身后。
百里流年抬首,不乏森然。
道:“阁下是要用强?”
玉面判官闻言,立马堆上一抹谦卑,拱手奉上哀思,可话里话外半点不让。
“家主说的哪里话,纵然家主其情可悯,然则先君臣后小家再同僚。
夫人之事,在下亦深感抱歉。
奈何天主有令,臣不得不尊。”
“你想怎样?”
“不如在下率兵退至府外,待夫人丧仪过后再请家主入宫,不知家主以为如何?”
“你可要想好了。”
“自然。”
两人一阵言语机锋,各别苗头。
最后,还是玉面判官带人撤出了百里家。
围观的百姓见此情况,也都摸了鼻子赶紧开溜。看热闹这种事情,要有命才行,都出人命了再不走就不一定能走。
而他们这一走,百里家开始忙碌了起来。
很快就有下人出来给门上挂上白绫插上白幡,各种丧仪紧锣密鼓的展开。
忙忙促促,便到了日落西山。
玉面判官带人在外面围了多久,百里流年在灵堂便披麻戴孝跪了多久。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没人敢去问。就连平时最得宠的宠妾都不敢靠近半分,拉着自己儿子说什么都不上前。
他就那么跪着,静静的跪着。
跪的眼前仿佛只有一具棺材和他一个人,望着手上断成两截的帕子,看着那一针一线的针脚。
数着上面的几行字,不言不语。
当年花开情正浓,夜半描眉送金风。
金风玉露花重重,织就鸳鸯总成空。
空了……
空了?
他有些出神,有些怔。
默默然攥紧了帕子,忽的丢入火堆。
看它燃起,看它成烬。
倏起的风,卷着火盆里的灰烬上扬。
也不知扬的谁的悲,撒的谁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