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鹤不语,地上的人就那么跪着。
他们不是没想过逃,逃得远远的。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欲海天落得内外俱成焦土他们又能去哪里?
多少能人都死了,他们又能往哪儿逃?
左右都是死,倒不如搏一搏。
至少,不负这七尺之躯。
况且,要没他的赶到,自己和小二哥不是死了就是被那染疫的吃了。短短的功夫,那玩意似乎换了件衣服又来了,依旧无解,依旧让人不得安生。
就这一会儿时间,已经有了燎原之势。
心里晓得自己这条命是素鹤给的,小二哥也是。也知道跟着一起重回望云客栈意味着什么,可能在死之前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他们觉得值得。
于是乎,伏地再三请求。
正说着,忽的客栈外惊叫连连,罡风激荡,要不是有结界暗中护着,客栈已然化废墟。
见此情况,小二哥急忙跑到门口打探情况。结果门才被拉开一条缝,又被啪的一下急急关上。
并用身体,死死顶住大门。
急的汗珠子甩八瓣,道:「不好了,出……出事了。」
掌柜的闻言,蹭的站起,快步疾趋指着他的脑袋戳了下去,恨铁不成钢的道:「呸呸呸,你个乌鸦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什么好不好?
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说罢,拽开小二哥自己扒拉着开门,结果眨眼就给他关上。反应和小二哥如出一辙,又惊又惧的踢了小二哥一脚。
左顾右盼道:「你也没说这情况呀?」
小二哥吃痛,抱起脚直跳。
没好气道:「您也没问啊?」
「你……」
「啊,打住。
你俩都别争了,说吧,外头现在什么情况?值得你俩这般大惊小怪,跟没长过见识一样?」
一枝春看他们争来争去,有些头疼。她晓得素鹤这事有后招,但她不知道会做什么。从地气之后,她就觉得他做事越发不可琢磨。
谁也不知道他后面会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好比埋了一颗火药,然后火药不见了,你不知道它会不会炸,什么时候会炸。
你想找回来,可是无从下手。
所以,她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外面的事情是不是这厮的手笔?
可两人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言语,那边素鹤已经有了反应,就见他对一枝春道:「夫人,劳你受累,让这场闹剧,有始有尾。」
「确定?」一听这话,一枝春真急了。可她改变不了即来的事实,也无法扭转眼前之人的决定。
素鹤颔首,开始吧。
一切,终要做个了结。
她哀叹了一声,千言万语皆付与其中。经过时,脚步微微一顿,回眸细细打量,你该不会就是在等这一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