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自己知晓,从始至终他都是自愿的。
愿意同她勾连,愿意与她共赴生死。
生命仿佛在他身体中缓缓流逝,司星南张了张嘴,有些费劲地说。
“我会让你们如愿。”
他会将知晓的,阑珊处里的事,一并讲予他们,这不只是为了旁人,这也是长久以来梗在他心头的一根尖利无比的刺。
他宁愿从不知晓。
司星南喘着为数不多的气,向几人娓娓道来。
“在若干年前,吾还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日日活在暗无天日的深宫中,却在那日偶然见得我父皇同一个仙师见面,他们话语间所言字句,并非我当时能够读懂的。”
“但是那时吾隐约知晓,这应当并非好事。”
“吾见那日,父皇眼中不加掩饰的贪欲,我躲在树林深处,见之也觉后背发凉。”
“后来木已成舟,吾才知晓,父皇被旁人所骗,在慕容氏的管辖中得了一块骇人之地,造下杀孽无数。”
司星南说至此处,面色有些讽刺。
“这是我父皇的因果报应。”
“他的贪欲终究还是太重了,你说这世上哪有长生不老之药?他竟听信了那人所言,以为能有此地炼出长生不老之药。”
“真是荒谬至极。”
“我求死尚且不能,他为何又想求生呢?”
“最初宫中所定下之人当是如今的太后,却不知为何,最终成了陆白羽。”
司星南说至此处,已然有了即将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趋势。
沈若烟急急问道:“那你可知那人是何姓名?”
虽说已有说法,那人当姓沈,只是沈若烟一直都不曾相信,旁人口中无恶不赦之人极有可能是她的父亲沈知节。
司星南眉心紧蹙,思索片刻才极其费劲道。
“沈……”
只得这一字,他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沈若烟犹如脱力般往后退了两步,身后的南宫信将她扶住。
就算是到此处,沈若烟心中所想还是帮父亲洗去冤屈,谁知越往深处走,所有的事情都将其中因果指向她的父亲。
沈若烟自言自语道:“为何…为何一定是他呢?”
祝如疏在一旁静默着,他无悲无喜,闻言却未曾有半分神色上的松动,一双狭长的眼眸,颜色淡极了。
谁也不曾多言,谁不知究竟该如何宽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