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屋内的两个人都不知道。
祝如疏的听力极好,就算是在屋外很远的地方,他也能听见屋内两人在说些什么。
而且十分清楚。
他出不出去,关系其实也不大,无非就是听得清楚,和有点听不清楚的差距。
祝如疏听见屋内二人在讨论阑珊处的事,他立在房檐下,勾着蝶尾的苍白指尖微微摇晃,再一顿。
他细细听着二人的对话才确认,他们说的“阑珊处”并非是那里的“阑珊处”,而是一个类似于地牢的地方。
而此处就在合欢宗内。
落雪纷纷,趁着他指尖紧紧缠绕着的蝴蝶栩栩如生,宛若展翅,只可惜,如此寒冷的时节,并没有蝴蝶。
这几日早已没有前几日在皇宫中那般冷,甚至能隐隐窥得春日的痕迹。
他指尖冰凉,耳边还绕着少女的声音,她的情绪听起来有几分紧张。
此处关着的人对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吗?
少年将蝶紧紧握在指尖,最初,只是抓住它的尾部,绯色蝶翼还隐约有振翅煽动之势,此时却将蝴蝶半透明的羽翼紧紧握在手心中。
像是。
要折断她的羽翼。
祝如疏抬眸,他的神色几乎同檐上的白雪消融在一起,回眸“看”向屋内,好奇在透过眼前的黑暗看她。
—
屋内的少女并不知晓这一切。
原主为何而死的问题她早就该问了,究竟是不是萧蓉所为。
毕竟她才来合欢宗时,那药是日日萧蓉亲自递到她手中的。
萧蓉原本打算走,却又被林鹭唤住了。
少女唤她:“姐姐。”
萧蓉回眸。
在有外人的地方,林鹭极少唤她姐姐,她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会心中一片柔软。
萧蓉是最了解林鹭的人,她总觉得自从上一次林鹭从外面回来后,到现在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她却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萧蓉柔声问:“宗主还有何事?”
林鹭问:“从前我日日喝的那药,是从何处来的?”
她原本不打算直接问出来,只是事到如今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走迂回战术,只能见招拆招。
谁知萧蓉闻言并未多问,只说。
“药是宗主自己得来的,我并未知晓是如何来的。”
萧蓉看林鹭的神色,便又问她。
“可是药有何问题?”
林鹭不敢说。
药确实有问题,她神色有几分复杂。
要如何说原主想死这事儿呢?
萧蓉见林鹭神色有几分异样,甚至比刚才更加惨白,她回想起来便又说。
“只要不知是宗主从何处来的,只是那是我见宗主好似情绪不佳,喝了这药后状态看起来便好上一些。”
“后来我便监督宗主喝。”
是啊,她当然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