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投稿用的都是手稿,没有什么备份的说法。
景黎最开始也担心过书稿的安全,不过这间书肆在府城有点名气,加上有官府监管,景黎才会放心来投稿。
以他们这几个月的相处来看,常老板虽然有些油滑,但做生意很有诚信,绝不是那中会临时反悔的人。
他这样,分明是放着现成的买卖不做嘛。
景黎忽然想起方才在外头看见的那些被打包的书册,问:“你要搬走了?”
“我……”常老板古怪地停顿了片刻,叹道,“我实话和您说吧,我母亲孤身一人在老家,年前又大病了一场,我打算回老家一趟,所以可能要关店一段时日。”
景黎眨了眨眼。
就因为这?
常老板道:“这话本现在正受追捧,您换个地方发,总比卡在我这儿好。鄙人这也是为了先生着想。”
话是这样没错。
现在景黎手头已经有了一册成书,也有了点成绩,倒是不担心投不出稿子。可这个节骨眼要换了下家,价格一定会被一再压低。
怎么想都没有继续在这里发行来得划算。
景黎抿了抿唇,有些低落:“你要去很久吗?”
少年五官生得俊秀漂亮,这样小声低语,可怜得叫人心都软下来。
常老板瞧着他的模样,在心里暗暗叹气。
对这位“昭离先生”,他了解不多,心中却已大致有些猜测。
这少年生得这样好看,文笔又温婉细腻,多半是个双儿,而且多半已经嫁为人妇。他穿着较为普通,每次过来都是孤身一人,从未透露自己家住何方,真实姓名,显然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这样看来,只有一中可能。
这少年出身应当不差,却被嫁给了不爱他的丈夫,在夫家不受重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少年如此单纯贵气,却不敢透露自己的身份,还需要润笔费来贴补生活。
至于少年在书中所写的那中生活,在常老板看来,更像是少年一厢情愿的幻想。
正因为是幻想,所以少年才以“梦谈”为名。
常老板在转瞬间想了许多,看向景黎的眼神不由变了。
正在想该怎么劝常老板回心转意的景黎:“?”
“也罢,我再帮你最后一次。”常老板重重叹了口气,道,“第二册的书稿我已经审阅过了,这次咱们直接印两千五百册,你拿三成利润,如何?”
景黎愣了一下。
“两千五百册……三成利润……”景黎小声计算。
“共二十二两五百文。”常老板道,“按照第一册的销售量,初版印这么多最合适,再多恐怕有风险。”
常老板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日后卖得好,还可以再加印,都按照三七分成。”
景黎茫然问:“可你不是要回老家吗?”
常老板避开景黎视线,快速道:“这事我今日下午就去办,三日内就能印出第一批成书,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