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唐军的悍勇程度,本来就比吐蕃士兵强,此战又由薛将军、裴尚书、王将军各为行军总管,统帅十五万唐军以逸待劳……”
“哪怕最坏的结果,吐蕃军困兽犹斗,哀兵必胜,唐军付出严重伤亡,以惨胜的结局施以全歼,吐蕃也必然亡国,如此可保边境数十年安稳,那是绝对值得的。”
小王子钦佩不已:“灭强国之战,能有这般稳妥,师父真是高瞻远瞩。”
李彦目光依旧落在地图上,眼神里蕴含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这也是我大唐国力强盛,才能如此施为,有正面负责剿灭敌军的唐军,又有后方堵截退路的内卫,如此我也可以放心了。”
小王子觉得这语气有些奇怪,刚要询问,就见安神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揶揄之色:“六郎,武氏子忍不住了。”
李彦将视线收回,露出由衷的笑意:“那就送他们上路吧。”
……
“二兄,既然吐蕃愿意礼敬我们,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还不如去吐蕃任职呢!”
屋子里面,武三思身边围着一圈武氏族人,之前跟他几乎翻脸相向的武延基、武攸暨等人,也都眼巴巴地看着这位周国公。
武三思却将信件立刻放到烛火上,注视着它燃为灰烬,才松了口气:“你们太糊涂了,这等罪证还不速速毁去,等着内卫来拿人么?”
武氏子弟眼见他如此反应,顿时大为失望:“二兄,你难道还要过这种日子吗?”
武三思环视一群兄弟,眼神里流露出恨铁不成钢。
自从随内卫上路,这群人就没停歇过。
先是好几个病倒了,纯粹是吓的。
武三思趁机劝诫他们,不要干坏事。
又有好几个病倒了,纯粹是憋的。
眼见着他们居然要受身处吐蕃的武攸宁诱惑,武三思实在受不了了:“我们曾经在岭南流放,那时的日子多么艰难,不也过来了吗?你们现在就不能忍一忍么,太后马上就要掌权了,看到希望了啊!”
而武氏子弟显然是另一番想法,反正不在洛阳,武延基咬牙切齿,说话干脆也没了顾虑:“二叔,经历此事你還没醒悟吗?太後根本不把我们的死活放在眼里,她就算掌权又有什么用?我们的日子还是不好过啊!”
武攸暨则十分机智地道:“如果太后在大唐掌权,我们到了吐蕃,更会受他们的礼遇,太后为了脸面还会派出使节团把我们迎回去,我们就成了双方争抢的重要人物,不比现在好么?”
武三思道:“你们就没想过吐蕃都要亡了?现在投靠过去,不就是自取思路?”
武攸暨道:“吐蕃又不是新罗,顶多吃一吃败仗,哪有那么容易灭亡?当年薛仁贵还年轻,都被吐蕃打得全軍覆没,直接贬为庶民,我就不信现在多上个李元芳,连国家都亡了!”
武三思其实也不认为吐蕃会亡,却依旧道:“如果吐蕃大败,向大唐求饶,我们投靠过去也会被送回大唐,这太愚蠢了,倒不如等待太后上位,给我们武氏都加封赏,她再不在乎我们,也总要用人的……”
武氏子弟连连再劝,武三思只是搖头不应。
除了表面上的理由外,最重要的是他如今是周国公,一品国公混吃等死,每个月还能领到好多头羊呢,凭什么跟这群族人去冒险?
反正此行一定要谨记武敏之和武承嗣的前车之鉴,不管旁人做什么,他都不参与。
半个时辰后。
劝说失败的武氏子弟鱼贯走出,却也没有分开,反倒是换了个地方密谋起来。
武延基率先开口:“武三思也只顾着自己,根本不管我们武氏全族的死活,和那毒妇一样,没有半分亲情可言!”
身为武承嗣的嫡长子,周国公之位本该由他来继承,却被武后安排给了武三思,这令他不满到了极致:“我们的长辈当年就是被毒妇给害死的,她还把我们发配到岭南,害我们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不给我们好日子过,也休想好好当太后!”
此言引起了一群武氏子的赞同,另一批稍微冷静些的则以武攸暨为首:“吐蕃那边也说了,必须要有周国公,才会派精锐前来接应,我们必须要说服他。”
武延基面孔扭曲,冷笑着一锤定音:“那还不好办么,找个夜晚直接将武三思掳走,既然同姓武,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