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世眼睛一亮:“父亲是准备散出消息,这本罪录落入了高求手中,他要对将门下手,然后引得其他将门出手?”
刘延庆抚须道:“反正童贯死后,这份罪状到底藏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了,我担心罪状暴露,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正好借刀杀人!”
刘光世露出一丝狠色:“不错,此事关系到我族安危,最好能引高求去抓些人,这样各家将门才会相信罪状在皇城司手里,群起而攻之!”
父子三人又讨论了半晌,刘延庆听到外面再度传来打更声:“行了,今夜就说到这里,这件事处理完,我们就回保安,私市才是我刘氏的根基,朝堂上的争斗别再参合,让那些文臣斗去!”
刘光国和刘光世起身行礼:“是!”
刘延庆离开,刘光国打了个哈欠,瞥了眼弟弟:“三弟,小心刚刚看到的鬼物索魂哦!”
刘光世知道这个大兄对他很是嫉恨,但长幼有别,不得不表面尊重一下,挤出一句话来:“多谢大兄关心,外面守卫森严,贼人不敢造次,那只是小弟看岔了而已!”
刘光国哼了一声,快步离去。
刘光世在兄长面前不丢分,人一离开,他顿时咕都吞咽了一下口水,头先是从右侧缓缓转了半圈,再从左缓缓转了半圈。
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屋内,确实没有外人。
脚步声响起,在外面守了大半夜,冻得哆哆嗦嗦的侍女走了进来,准备帮他洗漱安歇,家将则依旧守在屋外,似乎更不需要担心什么。
但刘光世总觉得,好像有一道目光,在幽幽地盯着自己,盯得自己手脚发寒,浑身冰凉。
下意识的,他来到暖炉旁边,伸出手烤火。
可无论是怎么烤,手脚都是冰凉的,尤其是脚,不仅没有暖气,反倒越来越凉……
双脚?
他勐然低头朝下看去,就见自己的身后,半个脑袋从地面探了出来,头发披散,看不清长相,却伸出苍白的手掌,轻轻握在他的脚腕上。
“啊!啊啊啊——!
”
刘光世尖叫一声,整个人就像是压缩到极致的弹黄,一蹦三丈高,吓得四周的婢女也叫了起来,顿时一片混乱,在外面的家将侍卫马上冲了进来:“小郎,怎么了?”
刘光世指着地面:“鬼!有鬼啊!”
众人看过去,地上却是一片平整,根本没有了鬼影,不禁面面相觑。
刘光世却是双腿一软,直直跪倒下去,呻吟道:“真的有鬼……绝非我看错了……父亲说过,不可以身涉险,快带我走!快走!”
见他吓得瘫倒在地,家将眼中有些不屑,抱了抱拳道:“请小郎稍候,我等去请阿郎来!”
刘光世被这个眼神刺到了,等到家将离去,对着左右婢女呵斥起来:“不用扶我,我自己起来!”
婢女噤若寒蝉地退到两侧,生怕被迁怒挨打,而他双手撑在地上,想要起身,却又怎么也起不来。
倒不是完全没有力气,只是脖子好沉,肩膀上也重重的……
刘光世尝试了几次,正痛恨自己在练武时为何要偷懒,勐然怔住,浑身僵硬,嘴唇颤抖起来。
因为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不远处的铜镜里,自己的身影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