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看着那难免有些歪斜,但辨认起来并无困难的字,微笑道:“很有用,我刚刚看过了一部分,李宪不愧是曾经管理军队财政的,将证据收集得十分齐全,这要是揭露出来,够这些将门喝一壶的了。”
如果这些罪证是文官的贪污,指不定就是《大宋提刑官》里面,皇帝一把火将罪证统统烧掉的结局,毕竟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真要牵连太多,那是动摇自己的统治。
但武将的罪证嘛,就是真的罪证了,朝廷得了会如获至宝,正好治一治这群不安分的武夫,所以李宪才会千方百计的收集,刘延庆那样与文臣关系密切的将门之后,也会感到忧心忡忡。
小黑歪了歪头,继续写道:“金精山?”
李彦道:“这个阉人身上确实有一件金精山的法器,是联络所用,应是贾详所给,至于金精山是否有从龙之意,目前还不能确定,一般来说,道家的宗门不太会参与这等大事,不过这个门派对于金银很是渴望,倒是难说了。”
字太多,小黑就直接切换喵语:“喵呜呜(我知道凌振住处,这几日盯梢时,他和一位老道士住在其中,没有旁人)。”
李彦颔首:“事不宜迟,我们就去那里看看……”
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倒不禁期待起来:“对于宫廷政变,大宋除了那不知真假的烛影斧声外,还真没有前例,但大唐官员可太熟悉了,我作为前辈,有必要指点一二啊!”
……
凌振站在院内,看着天上的明月,眼中隐隐有着忧色。
倒不是对于那天被猫抓了的事情耿耿于怀,也不是因为自己本来能入朝廷为官,御兽铜牌丢失之后,刘延庆那边就立刻反悔了,而是刚刚和叔父的一番交谈,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叔父说,他接下来的所作所为,与金精山无关,也与我无关,让我不要插手……”
“湖涂啊,他若是真的做了什么大事,岂会与我们无关?”
凌振喃喃自语,当面他是不敢这么反驳长辈的,此时却越想越是焦急,唉声叹息起来,自然也就发现不了,两道身影站在身后。
李彦和小黑见他始终不转过来,只能轻咳一声。
凌振这才一个激灵,二话不说,往前狂奔,刚刚冲了几步,就感到后领被抓住,然后腾云驾雾般朝后飞去,当脚踏实地后,就觉得一只手拎着他,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
凌振怕惨了,紧闭眼睛:“好汉饶命!我没看见你们,真的没看见啊!”
李彦将他放下:“行了,我们既然都找上门来,你光是没看见,以为就能过关么?”
凌振哀叹一声,缓缓睁开一条缝隙,就见一人一猫立于面前,神骏英伟,气度不凡,再细细看那人,惊咦一声:“可是林二郎当面?”
李彦眉头微扬:“你认得我?”
凌振赶忙道:“我从叔父那里得知,金华山叛徒无我子,就是阁下所除,那是占据无忧洞的大害,祭炼了不少鬼道之器,却被武道破之,十分佩服!我还去过医馆呢,正好碰见阁下抓捕邪教贼子,毫无隐瞒,坦然以对,实乃英雄!”
李彦脑海中的【思维殿堂】,浮现出抓捕孙掌柜时,在岁安医馆中所见的客人,果然在门口的位置看到凌振,只是当时一眼扫过,根本没有印象:“原来如此,你当时确实站在门口……”
凌振大喜:“林二郎记得我?早知这般,我岂会追你的狸奴?实在是大大的不该啊!”
这话说的好像不是他被小黑五花大绑,而是双方反了过来,小黑撇了撇嘴,倒也懒得计较,李彦则正色道:“凌兄弟是性情中人,我也就开门见山了,你的叔父凌道人,要去做某件关乎生死的大事,是吗?”
凌振脸色变了变,稍稍沉默后道:“我不知道叔父要去做什么,但从他的口气来看,确实极为凶险……”
李彦道:“我们正是因此事而来,凌兄弟有办法寻到你叔父么?”
凌振再度迟疑了片刻,想到叔父那一意孤行的背影和这位的侠义之名,点头道:“我有!”
……
“还真是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