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三万贯是自己平生未见的财富,在这位员外之子的眼中,却是不值一提般,段德阳愈发贪婪起来:“卢少郎莫要蒙骗于我,我要的是财物,又不全是铜钱,不过看来三万贯确实少了……五万贯如何?”
他呼吸急促地道:“你予我五万贯钱财,我立刻率众离开!”
嘴上这般说着,段德阳位于身后的手掌做了个动作,周围的亲卫顿时心领神会,借着前方身体的掩护,将弩器都取了出来,上弦备战。
碰到这等肥羊,自然是将车队屠戮干净,钱财女眷都是他们的,一个都别想跑!
表面上是对买路钱财的讨论,实际上双方都在准备翻脸,领会了卢俊义意思的索超,飞速来到樊楼队伍,留下了二十位镖师:“严大娘,这片交给你了!”
胖大厨娘迎了上来:“请索壮士放心,我一定约束她们,守在原地,绝不动弹。”
索超点点头,又来到了商丘行会的队伍,再度留下二十位镖师:“章管事,商会这片由你照拂!”
管事章裕迎上,神情中带着担忧:“索壮士之前已经关照过了,我们行会之人走南闯北,遇到的劫匪多了,自有一套应付之法,不过兵匪更甚于强人,你们千万要小心!”
安排好商会队伍后,索超来到家眷所在的马车前,将剩下的镖师全部安排到这里,还对着张横和张顺道:“兵匪交给我们,你们护住伯母安全,我们才能放心冲杀!”
张氏兄弟摩拳擦掌,却也知道自己所肩负的任务之重,只能无奈地道:“这次让你们出风头了,下回可要换一换!”
“如今的世道啊,有的是机会呢!”
索超半振奋半无奈地丢下一句话,提起巨斧,往队首而去。
车厢之中,李清照放下帘布,叹了口气:“我少时来过河北,也不见如此乱象,现在盗匪却如此嚣狂,山东怕是也不会安宁!”
师师小腿晃了晃:“姐姐放心吧,有大官人安排的兄弟护着我们,区区小蟊贼何足挂齿,先将河北的贼人治理,再去山东平复匪祸!”
听她的语气里,扫荡匪贼就跟下棋落子一般简单,李清照抿嘴笑道:“你倒是对我那位兄长信心十足,我都没怎么见过他,只是久闻其名……”
师师刚要拿出自己珍藏的试卷,为大官人树立一个良好的个人形象,心头突然一颤,顿时如蒙大赦地起身:“大官人回来了!这下真的不用担心了!”
相比起她的感应,更多的人是通过马蹄声,发现了一人的接近。
激扬如战鼓,让人血脉为之沸腾的马蹄声!
而几乎是眨眼间,一匹奔驰的战马就闪入众人视线。
明明只有一人一骑,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却如同奔腾的黄河激流,铺天盖地,漫卷过来!
“兄长从哪里得来的这等龙驹?!”
卢俊义和索超会和,本来都准备冲锋了,视线落在狮子骢上,却是移不开眼睛了。
“此等宝马,恐怕数十万贯都有权贵买吧!”
段德阳看向狮子骢,更仿佛看到了无数金银珠宝,忍不住大叫道:“将来者射杀,小心别伤着马……”
话音未落,他的眼前,尸体与血光就遮住了其他。
借助狮子骢超高速的冲锋之力,李彦的人马合一,身形好似直接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青龙,夭矫转折,蜿蜒虚空,龙爪处所带的寒光,在厢军喉间纷纷闪过。
难以形容这种冲锋与杀戮!
枪芒一现,血肉横飞,所到之处,大部分厢兵都没有反应过来,寒芒已经刺入体内,一沾即走,电光火石间就摧毁了所有生机。
噗通!噗通!噗通!
直到冲至段德阳面前,最外层的坠地声,才整齐划一地响起。
“你不能……”
段德阳终于意识到自己惹到的,是何等人物,可当他刚刚说出半句话,惊惧的表情浮于一瞬,喉头就绽开一个血洞,身子晃了晃,摔下马去。
直到这时,厢军的反击才姗姗来迟,稀稀拉拉的弩弓瞄准,更多兵匪看着被屠戮的同伴,发出惊惶的叫声,转身就跑。
跑不了了。
卢俊义和索超默契地从左右包抄过来,将奔逃的士兵往中央驱赶,不断制造混乱,不放过每一个兵匪。
眼见三人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包围了五百厢军,展开围剿,李彦倒是有些歉然:“骑上此等宝马冲锋陷阵,实在是美好体验,一时间没忍住,其实这支厢军应该交给你们磨练一二的……”
卢俊义和索超羡慕至极地看了看狮子骢,左右再度杀出:“兄长得此龙驹,正该灭一支匪兵,庆祝一下……杀!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