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地形选择得极好,这群契丹骑兵被分成一字长蛇,首尾不能兼顾,花荣的箭矢和张清的石子已经令他们的坐骑惊嘶狂叫,焦头烂额,惨叫着落下七八人来,迎面而来的卢徐二人势不可挡地杀入,手下无一合之将时,更是让辽人直接呈现溃散之势。
偏偏萧详稳一时间还没有认清形势,不忘嘶吼着指挥:“冲!将这群宋人统统杀光!”
花荣本来想要擒贼先擒王,箭矢瞄准面甲缝隙,但见到他胡乱指挥,立刻暂停射杀,故意引发上下不和的火苗。
当位于后方的骑兵调转马头,位于前端的骑兵则直接向两侧散开,只顾逃窜,花荣一箭方才射出,萧详稳应声落马,一场屠杀正式拉开。
目睹鲜血飞溅,惨叫连连,李彦的眉头紧锁,并没有什么喜色。
他刚刚那番话,不是故作安慰,他是真的很看不上这支所谓的皮室军。
如果还是大唐世界,不考虑到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差距,他带三千精兵,绝对能打得三万皮室军丢盔弃甲,大获全胜。
可惜,现在不是大唐,而是大宋。
正如之前所言的比烂程度,辽国是七分烂,还剩下三分,大宋是九分烂,就剩下一分,依旧是不如对方,也难怪后来辽军被金国打得数度大败,掉过头来还能吊打宋军。
所以不客气的说,倘若换上十万北军,指不定就被对方这看不上的三万皮室军,打得一路奔逃,连败阵都办不到,来个“相蹂践死者百余里”。
当然,如果是特别厉害的将领,或许能扭转战局,但李彦知道自己不是。
他在打仗方面是相对短板,冲锋陷阵可以,调兵遣将方面,他目前只打过国力大优的顺风仗,比如大唐对新罗、大唐对被内卫折腾得内乱连连的吐蕃,但带着糜烂的北军以弱胜强,他没有把握。
所以李彦是希望由宋军内知兵的大将,比如种师道领兵,如果能带来西军,哪怕是一两万的精锐都很好。
“可惜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西夏如今国运危急,有亡国的危机,恰恰是这种时候,反倒会破釜沉舟,哀兵必胜,西军不见得能抽身回援,毕竟如果横山拱手让人,西北局势糜烂,那同样也是一大打击。”
“如果单靠北军的话,此次河北恐怕要死伤无数,王继英死了,李清臣病重,就不知朝廷会派谁来镇守大名府,署理河北防务……”
“可惜高俅资历太浅了,否则有他明面上主持大局,我能调用的资源就多很多,战局也大有可为!”
李彦全力思索,知道此战困难重重,却始终没有放弃的意思。
其实以反贼的身份,完全可以袖手旁观,辽国打宋国,与他何干?
但他改朝换代有个前提,就是不被异族得利。
如果毫无底线,那完全可以蓄势待发,等待金人南下或者干脆提前引金人南下,目睹靖康之耻发生,再出面收拾旧河山,这是最简单的造反路线,堪称毫无难度。
但李彦接受不到那种方式,同样的道理,也接受不了契丹人肆虐河北,残害百姓。
造反也要造的堂堂正正,既看重结果,也讲究过程。
当然,定好大的方针后,还是要着眼于当前。
正当李彦想着抓到一手烂牌怎么打时,战斗已经结束。
卢俊义提着一颗死不瞑目的脑袋回来,这位皮室军的萧详稳,终于可以和他的鸟团聚了。
而其他人也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就连段景住都感到神清气爽,他刚刚还补刀了一个辽狗,当真是平生未有的畅然,与其他人齐声道:“兄长所言没错,辽人并不可怕!”
唯独柴进触动很大。
一个是与这些勇猛无双的好汉并肩作战,让他发现了以前在庄内的自娱自乐,实在可笑,另一个则是辽兵的强横。
虽然在这位林二郎口中,好似这种士兵已经很烂了,但他亲自较量后,再对比自己如今庄上门客的布置,立刻得出很不好的结论。
柴家庄绝对挡不住这等辽军的肆虐……
所以这一刻,丹书铁券都被抛之脑后,柴进来到李彦面前,纳头拜下:“请林兄救我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