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垂垂老朽的范纯礼,声音也越来越低,越来越疲惫。
他怀着深深的忧虑,不想寐,却不得不寐。
最终。
这位范仲淹之子,当朝宰相闭上眼睛。
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流下,再也没有睁开。
“为高青天贺!”
浔阳江头,一众好汉欢聚一场,围着中央的高俅,大声欢笑。
石秀最为开心:“这一次可谓扬眉吐气,让那昏君颜面尽失,痛快痛快!”
鲁达也重重点头:“相比起我们计划的劫法场,还是这般更能为高青天伸冤,朝廷的通缉告示上岂能有高青天这等英雄?”
丁润斜了一眼:“怎的,我的名字日日挂在通缉告示最醒目的地方,就不是英雄了?”
鲁达抓了抓脑袋:“丁寨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丁润嘿然笑道:“我却是高兴的,若无朝廷的宣扬,天下怎知我杀贪官的壮举,诸位好汉又岂会齐聚于此?”
众人大笑:“说得好!干!”
丁润痛饮之后,又对着高俅道:“我最佩服高兄,说辞官就辞官,毫不拖泥带水,当时百官的脸色,我至今回想起来,仍然是乐不可支啊!”
高俅脸也喝得红彤彤的,却是苦笑道:“不怕诸位笑话,我是想接旨的,但我怕死啊,将陛下得罪成那样了,还敢留在金陵,官当得再大又有何用?我之前没听丁寨主的劝告,岂能一错再错?”
丁润喜道:“别丁寨主丁寨主的,高兄可还记得我当年叛出朝廷时所说的话么,山高路远,江湖再见!来我梁山泊坐第一把交椅,我们举起替天行道的大旗,肃清这浊世如何?”
这话一出,众好汉顿时目光熠熠地看过来。
他们经此一役,虽然没直接上通缉榜,但也回归不了原本的生活了,都愿意跟着丁润投水泊梁山,如果能有高青天作为头领,举起替天行道的大旗,那真是太好了。
高俅迟疑片刻,还是低声道:“丁兄的好意我很清楚,但我文不成武不就,上梁山恐怕也帮不上什么……”
众人不免有些失望,倒是丁润不以为意地拍了拍他:“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梁山是好去处,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只是也别随意,小心那狗皇帝秋后算账,回燕云吧,你的家人都送去了那里!”
高俅点头:“好!‘佐命’前辈呢,此番相助,我还没有感谢他……”
作为曾经的抓捕者,此次却受了大恩,高俅心中有些古怪,倒是丁润了然道:“‘佐命’前辈已经离开,临行前也让我转告,他会来此也是因为一个人,你猜是谁?”
高俅立刻道:“林公子?”
丁润点头:“正是总教头,虽然燕云初定,总教头离不开那里,但也是他拜托‘佐命’前辈,才有了此番营救,有总教头在,绝不会让有功之臣流血又流泪,含冤惨死的!”
高俅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如此一来就太好了我这就回燕云,感谢诸位好汉相助!”
众人大笑:“高青天这是哪的话,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干!!”
不过事实证明,当过了江后,大家还是没有分别,丁润一路将高俅送上大名府,才能安心。
因为各地都乱了。
先有河东高托山起义,杀县令,陷官府,短短一月就聚集了数万之众;
后有重瞳道人张仙入主洛阳,聚河南百姓,杀官造反,击退厢军;
再有济南府孙列,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