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镰营——准备!”
即便以乡军的纪律,这个环境下也不可能让步骑配合,而这群从沧州调来的军队,骑兵数量很少,干脆由孙立率领压阵,主力则由步卒压上。
如今索超点名的这群士卒手中,指挥使是徐宁,拿着的则是制式的钩镰枪。
“出击!”
于是乎,当田虎军的先锋挥舞着各色武器,面带狰狞地冲上来时,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一闪,然后双腿陡然一绊,狰狞凶恶的面庞就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喝——!”“喝——!”
钩镰营士兵手中的动作十分整齐,挪上攒下,钩东拨西,当先四拨,直接荡开对方门户,专攻下盘,让其狠狠栽倒在地。
同时自己的脚下也有变化,六步一转,九步一变,手中再是三钩,专门找准敌人身上七个要害,在彻底结束对方性命的同时,自己也与后排的同伴交换了位置,可谓攻守兼备。
“四拨三钩通七路,共分九变合神机!”
徐宁正是钩镰营的指挥使,眼见自己训练的成果,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早在北上燕云的时候,他就开始担任乡兵团的教官,传授钩镰枪法,后来又经过总教头的点拨,进一步改良普及,如今经过一年的时间,终于有所成就。
如今黑夜之中,其实已经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但依旧杀得对方惨叫连连,到了白天肯定更加强横。
实际上,钩镰营用作先锋,肩负的任务并非杀伤,真正致命的是对阵形的破坏。
当这股力量呈现箭头,缓慢而稳定地戳进敌方阵营里,别说田虎麾下本就不是久经训练的强军,就算是真正的强军,恐怕都要焦头烂额。
而真正的杀招,还紧随其后。
“刀斧营——出击!”
如果说整齐划一的钩镰枪法,是乡军训练成果的体现,那么接下来展示的,就是拥有根据地后的硬实力。
比如刀斧营里那一柄柄雪亮的大斧和大刀,还有个个全副武装的甲胄。
曾几何时,乡兵的甲胄是从辽人身上扒的,有的穿就行,兵器是乡里邻里自制的,有的使就好,满是廉价。
现在有了燕云,这曾经的辽国南京道,是经济文化最发达的地区,同时也有大量的匠人与工坊,足以源源不断生产军械物资。
不过由于对燕云采取休养生息的政策,在兵器原料方面本来有困难,但岁安商会初步成立,交由柴进打理后,别说大宋内部的商人,就连辽国商贾都开始跟燕云做生意,一如以前的互市。
偶尔也有人奇怪,总教头并没有苛责燕云百姓,在不搜刮地方的情况下,即便岁安商会也可以赚取到一定的钱财,但巨大的本金从哪里来?
可很快也没人多问,因为一切运转得井井有条,各方原料购买进来,化作武器装备,不断提升乡军的战斗力。
现在就是验证成果的时刻,凌厉的斧风一起一落,再起再落。
“呼——!”“呼——!”
田虎军中也有穿甲胄的,也有举着盾牌的,但无论他们怎样防守,都无法抵挡那沉重的大斧挥砍下来的猛力一击。
大部分是砍翻在地,凄厉惨嚎,有的甚至直接劈开头颅,红的白的飞溅出来,哪怕晚上看不清楚,但那腥臭的鲜血淋在脸上的恐惧,反倒被狠狠放大。
“啊——!!”
当百柄大斧同时挥下来的时候,阻挡在前方的士卒几乎是粉碎,任何抵抗都是徒劳,迎接的他们唯有尖叫与死亡。
大斧纵劈,长刀横扫,乡军行进过的地方,只留下一片血光。
田虎军的先锋十分干脆地崩溃了,然后一路蔓延,波及全军。
“已经结束了!”
“终究不是正规军队,承受压力的韧性完全不够……”
李彦从高空俯瞰,看着自己麾下的精兵悍将,如同春蚕啃食桑叶般,先是有节奏地侵蚀着田虎军的阵线,然后将阵线扯散后,干脆就分别咬住自己的那一块,飞速地啃食进去。
中后方的士兵起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先锋的士兵如同割麦子般成片成片倒下,中阵四散奔逃,然后被乡军包抄住,就骇然地看到自己人反冲了过来。
到了这一步,大败就再也不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