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想是‘佐命’阁下亲至!”
耶律得重心头一惊,抱拳行礼。
在许多人想来,赵宋亡国,改朝换代,这位要么公然露面,受赏身居高官,要么功成身退,飘然离去。
后一种看似不合常理,但也正常,因为这位大逆的动机,很可能是与赵宋有仇。
民间已经隐有传闻,此人与狄武襄有关,不忿忠臣猛将悲愤而亡,故而绝赵宋国祚。
甚至都有了文人笔记,将此事绘声绘色地写出,传于后世,俨然又是一段真假难辨的野史。
但现在,耶律得重觉得,复仇一说已是不足为信了。
因为赵宋已灭,“佐命”依旧出手。
当然无论背后是何理由,这位御弟大王都是大喜过望。
“佐命”的威名在辽国境内,亦是家喻户晓,天祚帝都被对方在雁门关前生擒,后来轻描淡写之间放走,那如今再如法炮制……
“我不会再擒辽帝!”
李彦淡然开口:“我等所要的,是一个能够剿灭女真叛民的辽国,而不是处处战火,让外人凭白得利的乱局,直接除去辽帝,看似省却功夫,实则并非明智之举。”
耶律得重终究不是天祚帝可比,立刻意识到斩首战术确实不能实施:“阁下所言有理!”
只是如此一来,他不免有些奇怪,如果“佐命”不准备直接出手,那又能作何帮助呢?
李彦问道:“你至今还是南院大王,可知如今的辽国境内,还有多少汉民?”
耶律得重想了想道:“若是按户籍统计,我大辽原有一百四十余万户,人数九百余万,其中汉民近四百万,燕云之地重归中原后,汉民大多归于燕廷,如今不足百万了……但我大辽的户民统计,确实不像南朝那般细致,各族有着大量奴隶存在,为逃役徒,私藏的情况更是极多。”
李彦微微点头,袖口张开,一卷书册飘出:“此乃璇玑道兵之法,你多多聚拢汉民,择三千强壮之士,加以操练,可为奇兵。”
耶律得重对于道兵并不了解,好奇地道:“不知这道兵与精锐相比,有何差异之处?”
李彦道:“研核阴阳,妙尽璇机,最擅查敌,能每每料敌先机,胜任斥候之位。”
耶律得重瞳孔涨大,简直不敢相信:“此言当真?”
斥候往往是精锐之士,千挑万选出来,才能担当重任,化作军队的眼睛,如果能系统性地培养出斥候,那实在太强了。
李彦不多解释,他的出面就是最有力的证明:“练兵秘法,由公孙道长辅之,时不待你,望速速决之!”
耶律得重的怀疑只是本能,很快就选择了相信,因为普天之下,给出如此道兵最让人信服者,无疑就是这位。
他郑重地接过,放低姿态:“本王定不辜负阁下所赐!”
李彦道:“燕廷不会派军,直接相助,好自为之!”
耶律得重重重点头:“如此最好!”
如果用燕国的士兵篡权夺位,确实后患无穷,拥护天祚帝的派系,也会将他定为暗通外寇的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