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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确实没打算见,但有人却主动找上了门。
第四日,午膳后,江黎正倚着软榻看书,银珠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小姐,大小姐来了。”
江黎慢抬眸,神色肃冷,“谁?”
银珠咽了咽口水,“大小姐。”
江黎眼睑垂下,说了句:“不见。”
言罢,她低头继续看书,还没看多少,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是金珠在同什么人讲话。
“大小姐请留步。”
“这是我们小姐的住处,没有小姐应允谁都不可以进。”
“欸,大小姐留步。”
江藴未曾理会,径直进了房间,见江黎倚窗看书,轻笑着走过来,“阿黎。”
这名字江藴唤了很多年,江黎也听了很多年,从未有哪次如今日这般刺耳。
江黎看着来人慢慢从榻上坐起,理了理身上衣裙,并未开口说话。
江藴也不恼,笑着走过来,弯腰坐在了江黎对面的椅子上,见她在看书,淡笑说道:“阿黎原来这样好学。”
是啊,曾经的江黎最不喜读书了,父亲没少为这件事责罚她,至于她不喜欢读书的原因,还不是因为江藴一直拉着她外出。
江黎细想了一下,好像每次主意都是江藴出的,但同她一起外出的都是下人,她也曾问过阿姐为何没来?
下人含糊其辞,也未曾说出一二,她年幼也未及深究。
想必,这一切都是江藴搞得鬼。
江黎实在厌恶与她,不想同她说一句话,遂道:“我乏了,金珠送人。”
在江黎眼里,江藴连客都算不上。
只是啊,有的人你想给她留几分薄面,偏偏她不要,说的便是江藴。
江藴没走,而是站起身走到了江黎面前,倾身附在她耳畔说了些什么,江黎脸色变沉,示意金珠银珠退下。
房门关上,江藴也懒得再装下去,这些年装得太累了。
江黎站起身,问道:“你方才的话是何意?”
“还不明白?”江藴淡笑道,“我和阿舟情投意合,你被骗了,他从未喜欢过你。”
“可是你——”
“是,是我讲的。”江藴笑得一脸灿烂,“可我若不那样讲,怎么让你为我心甘情愿做事,父亲的戒尺打在手心很痛吧,嗯?”
江蕴说完,轻笑两声,“江黎你太傻了。”
傻得无可救药。
原本江蕴还想把这事瞒着,或许瞒到很久很久以后,不就是装装样子吗,她很擅长的。
在江家擅长,成亲后更是擅长。
天意弄人的是,她夫君死了,江黎同谢云舟要和离,无人知晓她得知这件事后那夜是如何过的。
她哭了笑,笑了哭,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望了,却原来,老天对她还是不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