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的什么,我老婆子当真听不懂啊!”南婆短暂地慌神之后,并不畏惧凤如青的刀,她哪怕是个黄泉鬼王,也不过是个半神而已,她可是正神位!
凤如青自然能够看出南婆的心理,便是看不出,也是能够感觉到的。
这些天界的所谓狗屁神仙,能够干出这种事情,凤如青一丁点也不稀奇,他们若不是早就从根子里面烂透了,又如何能够做出献祭了整个人鱼族,合力封印冥海,掩盖天裂之事?
久居高位,他们的眼睛已经长到了脑袋顶上去了,他们世代生活在天上,生来便是神族,生来便觉得自己比下界之人高贵。这么多年天界腐朽入骨,便是这鸡犬升天的神仆神奴,也都以为下界之人是能够随意拿捏的。
凤如青心中生气,面上却笑意盈盈,吩咐敖乐生,“去将那两个神仆捆了,给我扔到忘川当中去!”
凤如青说,“我倒要看看,这些自认高贵的神仙,见了阴魂骨鱼会不会尿裤子。”
“你!”南婆瞪着凤如青,心中着急,但竟然还压住了情绪,只是再不复之前的故作亲切,声音冷硬道,“你虽为黄泉鬼王,却也没有资格处置天界之人!”
凤如青嗤笑一声,“没有资格?”
她将沉海微微抬起一些,下一刻便直接顺着南婆的肩膀生戳进去。
南婆在上界养尊处优了这么久,身为正神位,她连病痛都已经多年没有感知,如何受得了这种疼痛和惊惧,顿时叫得如凡间杀猪时候的猪叫声。
凤如青听着刺耳,微微缩了下肩膀,却将戳在南婆肩膀的沉海又转了半圈,霎时间血流如注!
南婆双膝一软,已经跪到地上去了,凤如青居高临下,捏住她猪叫的下巴,抬起她疼得扭曲的脸,凑近她一些,轻声细语,“谁规定的没有资格?嗯?我乃是天道亲封的黄泉鬼王,我管你凡人还是神仙,你入了我这生死门,便是死在这里,消弭于尘世,全凭我的意愿。连天道都不会追究,你还敢在这里算计于我,呵。”
“说么,你是谁的人,有什么计划?”凤如青冷着一张脸问。
南婆确实已经被凤如青的不管不顾给吓到,但是她心中有底气,众神坠落之后,现如今金阳神一族在天界独大,庞大的神族连天界帝君都要顾及一二,天界太子还不是要对金阳神客客气气,一个半神猖狂什么!
南婆眯眼看着凤如青头顶上的雉鸡冠,心中更是鄙夷,到如今索性也不装了,连语气也透出了不屑,“你说什么我老婆子根本不知道,你如此对我,我虽打不过你,但天界总有我讨公道的地方!”
南婆说,“如此凶恶,怨不得太子殿下只想让你做床侍!只让我准备床侍的成婚规制,戴雉鸡冠,着暗色婚袍……”
她故作说漏嘴的样子,想要挑拨离间。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女子,大婚当日出现这样的状况都难免要意气用事,真的会相信挑拨,伤心难过,甚至仇恨新郎。
但这些在天界久了,骨头都待得软掉的神仙,是不会知道何为同生共死,何为一眼明晰。
她和弓尤是能够在危急的时刻将命交给对方的人,生死与共了那么多年,凤如青甚至知道他身上有多少片鳞片,他们不止是恋人,更是战友,是亲人。
成婚之所以对凤如青来说不重要,是因为无论成亲与否,哪怕相隔天地,她都不会觉得他们之间会出现什么隔阂。
在她面前演这种戏,简直就是侮辱她,凤如青若是能够被这给骗了,她这黄泉鬼王也就不必做了。
“嗤,”凤如青笑了一声,“你在我面前玩这一套,当真是愚蠢至极,且不说弓尤根本不敢对我有半点外心,若他真有这花花肠子,知道坑骗和迂回曲折,倒也不至于在天界这般的举步维艰。”
“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两个神仆已经说了,金阳神是吧,待到了天界,我会跟他言明你是个忠仆的。”
凤如青亲手将南婆用拘魂索给捆得严严实实,正欲出去,便见罗刹满面慌张地过来禀报,“赤焱大人!赤焱大人!来了来了!”
凤如青甩掉沉海上的血迹,收起沉海,问道,“何事?”
“婚车来了!”罗刹躬身,“婚车……”
“婚车来了你慌张什么,将这个老太婆,还有那两个神仆都捆到婚车上,我都带去天界。”
“不,不是,”罗刹急忙道,“婚车不是天界的,而且……来了三辆!”
凤如青正将这雉鸡冠除了,拎在手中,闻言愣了下,而后问道,“什么?”
“来了三辆婚车,分别是妖族婚车、魔族婚车、还有……修真界悬云山的婚车。”
凤如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什……你将这老婆子也用绳子栓了,扔下忘川去清醒一下,我去看看。”
南婆呜呜呜地叫,凤如青径直朝着黄泉之外去,她心中疑惑得很,因此速度极快,转瞬便出了黄泉。
然后她就愣住了,是真的愣住。
她一辈子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的婚车,且个个都是大阵仗,极尽奢华之能事。整个黄泉之外,通往妖界、魔界与修真界的路上,满目艳红,礼车绵延十里开外。
饶是凤如青见多识广,也不由得一阵窒息。
见她出来,妖族婚车上率先跳下了一个戴着大红花的白团子,像一个巨大的棉花团朝着凤如青弹射过来。
“姐姐姐姐!”凤如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那白团子便带着九条蓬松雪白的大尾巴,因为扑了个空,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委屈巴巴地看着凤如青。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