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如琢赶紧点头:“是!”
车郎中评价了四个字:“写得不错。”
石如琢:“多谢车郎中称赞……”
所以这是,愿意为我推荐的意思吗?
但感觉还有些许勉强?
石如琢有点不解地看向樊虞。
这些日子,樊虞带着这些穷学子们四处找人行卷,石如琢跟着樊虞几乎去遍了博陵的销金窟,看遍了销金窟之内的风尘女子矫揉造作之态,看她们如何卖弄美色勾引客人。
石如琢不太明白,为何找人行卷偏偏要来这种地方。
樊虞今日一改平常清减中性的装束,不知为何穿了一袭红裙,妆也很浓,花钿贴在眉心,几乎和这万盛楼融为一体,宛若艺伎的一份子。
樊虞似乎挺开心的,对石如琢说:“攻玉今夜就睡这儿吧,三楼已经为你们开好了房间,钥匙就在一楼,你们找小厮领钥匙就行。早点睡。”
石如琢还想听听车郎中对自己文章的评价,可她半个字没多说,带着樊虞走了。
石如琢瞧她们下楼时,那车郎中全程搂着樊虞的腰肢,就像一对登对又恩爱的恋人。
“咦?”
朱六娘总算是醒了,看看周围,一片倾倒的酒杯和果壳,满地狼藉,而她的脑袋也痛得要命。
“人呢都……”
岑五娘和石如琢刚把一群酒鬼带到三楼的房间里,气喘吁吁地回来,问朱六娘:“你自己能走吗?”
朱六娘酒劲还在,一张脸红扑扑的,对她俩嘿嘿笑:“我不仅能走,我还能——飞!”
说着就要乘风归去,岑五娘和石如琢赶紧把她摘下来,一人挽着她一条胳膊往楼下带。
朱六娘没飞升成功,想到一水儿的人间伤心事,又开始哭。
哭她自己屁本事没有,哭她耶娘年老力衰,哭她昨日居然敢吃一百文一顿的烧肉,实在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朱六娘哭得凄惨,鬼都快被她招来了,好不容易将她送到屋子里,让她赶紧歇着。
岑五娘搬了好几个人,累得魂儿都要散了,趴在窗边歇会儿,吹吹风冷静一下。
“咦?那不是车郎中的马车么?她还没走?”
岑五娘从窗边看出,见车郎中那显眼的马车正停驻在一条隐秘的小巷子里,要不是从高处俯瞰,平地上还真不容易发现。
石如琢看了一眼,也有点想不通,感觉这画面甚是诡异。
岑五娘一惊:“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岑五娘这么一说,她俩立即往楼下跑。
即便是钧天坊,到了即将天亮的时辰也有些疲软。
只剩下盈天的灯火,路上人也极少。
石如琢和岑五娘赶到巷子口,那马车依旧停在原地。
没有车夫,没有旁人,就静静地矗立在深夜的巷子内,令人毛骨悚然。
石如琢和岑五娘脑海里浮现无数话本里的恐怖故事,一时都被冻在了原地。
“啊。”
一声低喊从马车里闷闷地透出来,若是在平时,恐怕没人能听见,但如今四下静谧,岑五娘和石如琢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岑五娘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什、什么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