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顺着岩缝而下,冷气时稠时稀,陌生与杂乱的声响。
钟意被白泽护在怀里,嗅着阳光炙烤过的味道。白先生身材很好,他都能感受到这层薄薄衣服下肌肉的起伏。对于一个医生来说,这是很会照顾自己的人,才能够拥有的身材。
他的情绪被蜃妖放大,满脑子糊里糊涂的,但还是在最后一丝清明里挣扎着询问:“为什么没有‘白泽之惧怕’?”
就听到头顶上那沉沉含着笑意的声音:
“活了这么久,大概我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白泽又淡淡道:
“烦请各位都闭一会儿眼睛,因为接下来的内容,鄙人实在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费利和曾明亮默默转身过去,把室童的眼睛捂得更紧了。方才那个拖着石头块的男人早就吓晕了,这时候趴在地上。
在漫长的沉默里。
钟意听到,白泽先是说:
“呵呵,原来我是想这样做啊。”
又道:“谢谢啊,我自己都想不出来会有这样的位置。”
“你觉得这样会让我发狂吗?还好的程度。”
过了一会儿,白先生也不说话了。钟意觉得他的身体变得有些僵,先是把自己狠狠地抱了一下,呼吸变得更加粗重了,就像要把自己揉到他的身体里一样。
他觉得自己的肋骨被硌疼了。
于是钟意觉得白先生可能跟刚才的自己一样,看到了比较难过的事,需要一点点安慰。但没过一会儿,白先生却又把自己松开,让他站得稍稍远一点。
钟意:?
“没事了。”白先生垂着眼,钟意看到他的脸上有一点红色,还有带着隐约的雨日里才能观察到的蒸汽。
“把我的贪欲放大十倍,也不过如此,”白泽扬起脸,对蜃妖说,“你好蠢啊,你难道会觉得,我也实现不了这种愿望吗?”
“蜃妖。你白白耗费了两次大法术,你积攒的元气都不够了,还不束手就擒?”
白泽眸底闪烁着赤色的光,复变成大老虎的形态。钟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还在糊涂,总觉得它躁动难耐,冲上云霄,以能正当杀个大妖怪为快活的事。
山峦震颤,蜃妖的笑声邪佞贯耳。
白光劈天盖地砸下,翅膀扇动的声音宛如海啸。
空气中落下几颗血珠。
又飘落数根白色的羽毛。
白泽杀疯了。
怒海一样的雨水,搅和了灿烂白光。从山下,传来了轰轰烈烈的“冲啊、杀啊……”
喻亮他们知道蜃妖没工夫制造幻境,赶上前来支援老板。
不过蜃妖已是强弩之末,苟延残喘。
地狼嗷呜嗷呜地叫着,啃着蜃妖随便什么部位:“我叫你蛊惑人,你蛊惑啊!”
风生兽用风大力扇蜃妖的脸:“我叫你让我加班!加了半个月的班!”
夫诸把水包裹到蜃妖周围,形成一颗巨大的茧:“在监狱里好好呆着不行?越狱扣我绩效!我八百年没扣过绩效!”
喻亮飞来飞去,书皮上写着《你不遵纪守法,你缺德冒烟,你传递XXXX》。
拇指大的、浑身是伤的蜃妖在水茧里一脸郁闷地眨眨眼。
白泽走到喻亮旁边,沉声问:“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