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酒壶掉在裙子上,很快又滚落到脚下,色泽靡丽的葡萄酒洒了一地,香浓醇厚的气息很快飘了上来。
一切发生在弹指之间,盛景呼吸一滞,颤声开口:“愿愿……”
“我没事,”姜如愿也有些后怕,酒壶瞧着甚是坚硬,幸好只是碰到了腿,若是砸在脸上,非得砸个窟窿不可。
冯夫人也吓了一跳,忙站起身,若是姜家小姐在冯府出了事,冯家就完了!
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见姜如愿只是裙子上洒上了些许酒水,别的并无大碍,顿时松了口气,捂着心口道:“愿愿,你去阿南房中换件衣裳吧,你们身量差不多,应当能穿。”
冯南笺也担忧地望着她,道:“让怜儿带你去吧。”
怜儿是冯南笺的丫鬟,姜如愿朝她一笑,对冯夫人点了点头,在怜儿的带领下往院中走去。
走到一半,身侧忽的出现一道身影,不用看就知道是盛景,她笑道:“景哥哥,我真的没事,你去用膳吧。”
盛景却不太放心:“腿疼吗?”
姜如愿感受了一番,摇摇头,她行走自如,应当没什么大碍。
“此事怪我,不该和你争抢。”盛景低声道歉。
姜如愿笑盈盈道:“你允许我喝一整杯葡萄酒,我就原谅你。”
“不行,”他严词拒绝,“等你长大之后才能喝。”
方才她如此迫切,若是真的喝了岂不是要上瘾,他不能带她出一趟门便带坏她。
就知道是这样,姜如愿噘了噘嘴,气呼呼道:“不跟你说了,我去换衣裳了。”
怜儿带她进了冯南笺的闺房,虽然好奇,但是她没有四处打量,换了衣裳后便准备出去。
怜儿打量她一番,道:“脸上还有些许酒渍,您在这里坐会儿,我去拿巾帕。”
脸上?姜如愿坐到梳妆镜前仔细打量,果然在靠近下巴的位置发现了,怪不得她换了衣裳之后还能闻到葡萄酒的味道,原来在这里。
她收回视线,余光却在梳妆台上发现了一支格外眼熟的簪子。
白玉簪,缀着两颗水滴形的小玉石,明晃晃地摆在梳妆台最显眼的位置。
这不是她丢的那支簪子吗?
她沉默地打量了一会儿,伸手将簪子拿了起来。
恰在此时,房门忽然被一股大力撞开,她闻声望去,冯南笺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视线定格在她手上,神色变了又变。
阳光从窗牖处倾泻,折射到白玉簪上,亮得晃眼。
姜如愿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被刺痛了,险些落了泪,她紧紧地攥着,不让簪子暴露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