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考题休息区,三区考生瞬间扑地,在模拟海洋软绵绵的沙滩上打了几个滚。
四区俩姑娘淡定站着,仿佛没意识到已经从地狱竹林回到了安逸的休息区,搞得宋灞队长尴尬不已,抽抽嘴角,给队员一人一脚:
“他妈给我起来!像什么样子!”
说着,避着陈以南的目光,小声呵斥:“瞧瞧半人马座的!人家出力最多,谁像你们!”
柳漫漫哀嚎:“天呐,队长你心气高,我真比不了哇!”
“半人马座也太疯了!”
她摊开两只手,单薄白皙的手掌经过竹林一役,足足肿胀了一倍,发红发紫,“才区区一个场景,看我的手成啥了!”
说完,柳漫漫有些崩溃地说:“如果今年三区真要拔升难度跟上半人马,咱们区真的会疯的。”
宋灞脸色紧绷:“……”草,我也手手疼。
他又偷偷看陈以南,陈以南还是没理他。
说不出怎得,宋灞有些失落,眼前竟然浮现了昏黑剑庐中,陈以南救他时的样子,彼时她被鲜血溅上面孔,惊艳得令人窒息。
她真的很美。
直到此刻,宋灞才正视这一点。
半人马座高考竞争烈度极大,照理说,评价个体早该把容貌因素压缩到最低,不然宋灞也不会此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陈以南的美貌,但就是,怎么说,压制过后的醒悟才更加难以忘怀吧。
罗敏注意到了宋灞异常的关注,上前一步挡住他,拍拍陈以南:“队长你怎么了?一直在走神。”
陈以南拍拍额头,不知如何表达心中感触。
她还沉浸在目睹荆轲接过鱼肠剑的感动中,难以自拔。
“没什么,”陈以南掩饰道,有些怅然:“我发现,自己过去对文科、特别是对历史的认知太肤浅了。”
罗敏:“?”
陈以南:“曾经,我真的以为,文科也就是书上枯燥的文字,意义那些东西,背了有什么用呢?能改造世界吗?所以年轻的时候,我很看不起。”
“结果呢,两道题下来,我又发现,还真能改造世界。”
文科、社科、社会科学,不愧是研究人类社会的精核要义。
真实的历史庞大冗杂,膨胀到不可思议,真正能落在书页上的早已浓缩过亿万倍,它们是因果的碎片、是时间的脉络,慢慢飘着,微不足道,却在相遇的一刻,绽放无尽光华,瞬息扭转世界。
比如,《过秦论》落下的最后一笔。
比如,荆轲接住鱼肠剑那只伤痕累累的手。
罗敏担忧地看着队长,摸摸她额头:“没烧啊,咋就说起来‘年轻的时候’了?”明明自己还不到二十。
陈以南把玩白桌上的酒杯,牛头不对马嘴道:“我需要重新理解一下整体和部分的关系。”
罗敏:“……”
罗敏偷偷看她,见陈队神色无恙才松口气。
她道是如何,刚才还担心陈以南异样是因为听到了程家兄弟的对话。
也不怎样,敏敏子同学只是觉得,四大战区就没有不被南南队长征服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