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乾是老于世故的人,寒暄几句后,就说如果手头紧,云敬栋兄弟俩的培训费可以先欠着,等以后经济条件宽松了再交。还说当初云武兴一来元州,就把她送到武馆,这份情义他一直记得,如果不是武馆的经营也困难,应该减免的。
云宝儿因为担心两个弟弟经受不了打击,五月份的工资也到账了,准备拿这些钱为两个弟弟报暑期培训班,就回答说培训费已经准备好了。
云宝儿认为,有多少钱就办多少事,暂时能承受,还故意拖欠培训费就没意思了。
李金乾这才话题一转,说起云宝儿和吴昇炜冲突的事,要云宝儿该放手就放手,不要为难那几个说胡话做糊涂事的家长。
云宝儿很为难。
师傅既然说话了,她不能不听。可是她收手,吴昇炜不会呀!
“师傅,如果单单几句造谣的话,我不计较当然没问题,可吴昇炜是要把我送进监狱的。”云宝儿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
“嗯,你下手也重了点,他咽不下这口气也可以理解。…他托人带话给我了,说是愿意将这件事就此揭过。
宝儿,这事毕竟是他们一方吃亏,我们一直揪着不放就不好了。”李金乾道。
“他要真愿意将这事揭过,我这边自然没问题,也可以不追究被造谣污蔑的事,就是担心他出尔反尔。
师傅,你说是不是约个时间和他谈谈。”
李金乾摇一摇头,说:“我老了,不好露面。你的底限是什么,我让人给他带话吧。”
云宝儿心里一暗,出面过问又说自己老了,师傅这次是单纯为吴昇炜做说客,没有帮她的意思。她一直以为师傅是她在元州最强的倚仗,事实证明是自作多情了。
打铁还需自身硬呀!
云宝儿压下纷乱的思绪,低头闷声说:“其他的都好说,就是他必需承认欠我爸运费的事。”
“这恐怕很难,他也是要脸面的。”李金乾道。
“可是这事关我爸的清誉,而且如果他不承认,这事会后患无穷。”云宝儿着急了。
李金乾不高兴了,沉着脸说:“宝儿,不要认死理!我虽然年纪大了,说出去的话还是有人听的,能有什么后患!”
老爷子这话有点重了,云宝儿只好委屈的说:“那…那就约个时间到派出所签和解协议吧,两件事一起解决。”
李金乾点点头,说:“嗯,这是应该的。宝儿,你年轻,不要做那些无意义的意气之争,只要事情能和平解决,争那些虚理又有什么用。”
送走师傅,云宝儿很茫然,也很无助。
和吴昇炜冲突的事发生后,她第二天就和师傅说了。师傅一直没说什么,她以为师傅是默认付玉玺出面帮忙的。
她也知道,像吴昇炜这样的有点地位的本地人,只要愿意,肯定有办法和李金乾师傅攀上关系,只是她一直以为师傅会向着自己。
但是今天师傅很明显是要她忍让,甚至有要她背恶名的意思。
好几次想打电话问付玉玺,师傅来之前有没有和他商议,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要去和吴昇炜签和解协议之前,她肯定要和付玉玺商议的,到时候他的态度自然明了。
一直到开启直播间,云宝儿心里还是灰暗的,既有不能保住父亲清誉的不甘,也有师傅是和付玉玺商量后才要她妥协的担心。
如果付玉玺的态度和师傅相同,她绝对不会把一生托付给他。可是,师傅靠不住,再拒绝了付玉玺,在元州是真的举目无亲了。
再次检查一下自己的衣着和发型,确实没有什么疏落,才做几个深呼吸,打开摄像头。
发型还是和昨天一样,适合自己的脸型和气质,编的也熟练,所以就不做改变。
服装换另一套民国范秋装,其实昨天那套再穿也可以,她也没打算拿去洗衣店,准备等穿几次再说。不过连续穿同一套衣服,担心粉丝会误以为她是个不讲究个人卫生的人。
直播间还是那样,人数很快就超过一千,粉丝发言踊跃,夸赞不停,就是依然很少有人刷金币礼物。
今天没有了检验改进效果的心理,直播过程就轻松愉快些,也更能投入到歌曲之中。
付玉玺在门外发来的微信时,已经快十点了。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他的眼睛一直比平常更亮、更灼热。云宝儿心里有点小得意,又有点慌乱、也有点羞怯。
“他是老糊涂了!明天我找他去。没事,我来处理。”付玉玺听了云宝儿的叙述,根本没把舅舅对这事的态度当回事。
云宝儿听到“我来处理”四个字,喉咙都发哽了,看向付玉玺宽厚的胸膛的眼神就有些痴。
刘心妍送的床好是好,可是重量是沙发床好几倍,又怕磕着碰着,每次要立起来时都是叫两个弟弟帮忙。要放下来时他们都睡了,云宝儿一个人的时候,可费老劲了。
付玉玺过来时,云宝儿以为他是要搭把手,没想到他直接来到她身边,轻声说:“宝儿!你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