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几人打斗之中,又撞破了西北门旁一间禅房的木窗。窗前供了两盏香烛,烛台一倒,火苗蹭地窜到一旁经幡之上。若非发现及时,差点酿成大祸。
程荀听完,头疼得更加厉害。
金佛寺当初一把大火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难怪观楚如此怒不可遏地将事情捅到程荀面前。
“人现在在哪儿?”她按住发胀的额角,问道。
“寻了个空屋,都还关着受罚呢。”
程荀深吸一口气,想了想,忽然纳闷道:“所以为何打起来了?神隐骑那几人就没个交代么?”
“说是……”晏立勇难得有些犹豫,好似自己都觉得荒谬,“说是他们其中有个说话口齿不清的,以为六子在故意学舌挑衅,一言不合才打起来的。”
程荀听后冷笑一声:“一言不合?我看这几人恐怕巴不得打一架呢。”
屋中一片死寂。
抬手按按眉心,她思忖道:“那几人在谁手下?操练的时辰都能躲懒闹事,当真是胆大包天。”
“是个千总,名叫元辉。”
程荀抿抿唇,心中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她对晏立勇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先补齐寺里的损失,让那几个闹事的亲自去修补重建。至于剩下的,各自按规矩行事。”
晏立勇面色肃然,领命离开。待他走后,贺川露出几分欲言又止的神态。
“……主子,这事儿难道就这么过去了?”
程荀呼出一口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夜未睡,她浑身酸胀,面上倦意难消。
“此事我不便出面,贸然动作恐怕适得其反。”
她的身份有些微妙,来寺中那么久,在神隐骑中也只见过元辉一人。晏决明似乎有意将她与神隐骑分隔开,其中苦心,程荀自然也明白。
——即便这作用微乎其微。
“况且……”她声音有些恹恹,“而今誉王代理朝政,麻烦只怕还在后头,我们静观其变就是。”
皇帝称病罢朝,太子久居东宫,又有晏决明现成的把柄在手。于誉王而言,朝中局势一片大好,他必不可能没有后手。
晨钟响起,阴灰的天幕之上黑云密布。程荀将小和尚送来的汤药一口喝下,跌进柔软的床榻中,昏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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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令程荀没想到的是,在誉王出手之前,神隐骑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