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起七八岁的时候,也曾欢快叫着薛弋寒“阿爹”。此时此刻,阿爹去了哪儿呢?去了哪儿呢?薛凌终于失去了意识。
这一刻,薛璃刚喝完一碗燕窝粥。乖巧的叫江玉枫:“大哥明日可还会来瞧我?”
江玉枫一改在霍云昇面前的癫狂样子,对薛璃笑的宠溺:“不来了,天天来璃儿总不见好。想是我不来,会好的快些。”
“大哥怎么能这么说我,又不是我想生病。”
“好好好,不是璃儿想生病,是大哥照顾的不好。大哥天天来瞧着你。等璃儿身子好了,大哥带你出城玩。”
这一刻,薛璃,原是江玉璃的。
薛凌念着的那个人世上是没有的。
可薛凌念着的另一个人,世上,也是没有的
薛弋寒已死,死在薛凌第一次被追杀的当夜。
当今天子在那天踏进牢门的时候,薛弋寒还在饮茶。毕竟天子仁厚,没查清楚之前,不能亏待将军。
魏塱问的开门见山:“将军好手段,是把薛凌藏去了哪儿。”
薛弋寒答的也直来直去:“我儿并无官位在身,天高海阔自有去处。陛下总不是动了薛家九族的心思。”
“拓跋铣愿结秦晋,求取无忧公主”
“臣恭喜陛下”
“何喜之有?”
“遣妹一身,西北可安。”
魏塱的嘴,就凑到了薛弋寒耳边。他今年弱冠,正是年少风流模样。后妃女子,又有哪个不美,自然皇家子嗣皆是一张俊脸。几句悄悄话也讲的动听:“薛家不死,我怎敢让西北安。这十万大军皆是将军亲兵,不防胡族,不就要腾出手妨碍我吗?”
薛弋寒握着茶杯的手已经在抖:“你……你要卖国?”
“怎就成了我卖国,是将军怜子。让别人代替自己的儿子去死不说,还要弃西北不顾。朕深信宋柏为人,若战事将起,十个薛凌该也不能让他做别的。将军茶可合口,这是今年新供的二月春茶。霍家那儿,此时尚且没有的。”
“陛下,薛家只余一六十老妪,还请陛下垂帘。”
“将军莫要多心,薛家是我朝三代忠良,朕不许薛家有不白之事”。门外狱卒走动,魏塱言辞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