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暮迟没作回应,脚步匆匆,打开门的刹那,外面热风吹来,转眼间人消失在转弯处。
宁酒站在原地有些茫然,他生气了吗?为什么?
等人影消失在门口,她反应过来,跟老师们礼貌地打完招呼,随后立即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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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暮迟走路飞快,宁酒差点没跟上他的步伐。
原来每一次上学回家的路途,他已经配合她减慢了不少速度。
“顾暮迟!”
宁酒朝他的背影喊,往常慢慢的腔调急迫又用力。
话音刚落,前方利落颀长的身影顿住,脚步钉在地上一般,纹丝不动。
既不回头,更不往前。
她连忙气喘吁吁地站到他旁边,路上跑太快,气没顺过来,两人间死寂的沉默,只有她一声又一声回荡在楼道角落的呼吸声。
“你——”
她张嘴,话没说完,手腕被他扣住。声音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他头也不回,拽着她往前,一直往前走,走廊右侧是专心读书的学生,掠过3班,2班……
1班门牌越来越近,等到门口,她脚步止住,手指触摸到了木门。
身体还没转方向,还没发力推开门,他更用力地使劲,拽住她越过1班教室。
宁酒:“……”
靠窗的学生们看到他俩不回教室,都瞪大了双眼,仿佛见了鬼。
老师郎朗的讲课声,走廊踢踏踢踏的脚步声重叠。
男孩子的手心火热,本人却面无表情,侧脸冰冷,完全不像一个人。
这座教学楼与隔壁的教学楼以连廊相连接,连廊中间有个小房间,作为保洁间使用,放置保洁员的拖把和水桶。
他打开保洁间,推她进去,等她转身,他踢开碍事的塑料桶,挤进来的同时,顺手把门关上。
小房间又热又暗,宁酒吞了吞口水,眼睛简直没地安放。
两人明明保持了一步距离,他的手也早就从她的手腕处松开,但那股热意从四面八方的缝隙里,钻到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空气里仿佛燃烧着星星点点的火焰。刚才打算说的话,一下子被燃烧殆尽,她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
保洁间的墙面斑驳,狭长的玻璃框嵌在房门顶部,彼此呼吸声清晰。
他的鼻梁和下巴隐没于黑暗之中,从细小的玻璃框中涌进来一道浅淡的光影,恰好蒙在他眼睛上。
她抬眼,与他看不出情绪的目光相撞。
暧昧丝丝缕缕发酵,有什么东西试图破土而出。
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把她拽进小黑屋里?
刚从办公室解脱,这会儿面对陌生的顾暮迟,她的神经更加慌张起来,手脚简直不知道放哪里才恰当。
顾暮迟微微俯身,属于少年清冽的气息铺天盖袭来。
他的手心抵在她左耳的墙面,将她娇小的身体围绕。房间里悄然无声,动作时夏天单薄的衣服响起轻微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