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莹抱着胳膊深吸口气,再一次打了两个喷嚏。
云初自然也冻的花容失色,拿出包里冰丝围巾,递给她,“先披上。”
骤雨卷着狂风,狭窄的小亭子不断有雨水吹进来,云初睫毛都湿漉漉的,头上衣服上,越来越潮湿,她想了几秒,终于做出决定,一时好面子的毛病又改不了。
心一横,把手机递给张一莹,点点屏幕,“你给这个人打电话。”
张一莹愣住,低头看手机屏幕,“啊?”
“你就说……”云初想了几秒,嗅到自己身上沾染的酒味,“就说我喝醉了,人事不省,问他能不能……开车来接……”
张一莹仔细一瞧,屏幕上“李修岳”几个大字清晰的映入眼帘。对方跟云初的关系来不及细想,接过去手机,看一眼手机,又看一眼云初。
在云初催促的目光之下,点了拨通键。
晚上白云阁设酒场。
李修岳下午没事,早了半个钟头过来,房间清一水的后辈,都不怎么认识他。
他进来,这些人只看了他一眼,继续不知天高地厚的吹牛侃大山。
李修岳听了两耳朵,挺无聊,烟瘾上来,他起身出去,走到楼道通风的抽烟区,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
房间里有人跟着出来,问他一声“李总好”。
李修岳掀起眼皮子,很面生,想不起在哪见过,随口答应“你好。”
紧接着又出来一个人,跟这个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走到台阶坐下。
晚上七点左右,举办方才露面,李修岳不过是看朋友的面子过来捧场子,想低调行事,所以举办方过来邀请去主桌的时候,他笑着婉拒,“我过来是想讨杯酒喝,你们忙你们的。”
负责人“那怎么行,那可不行……”
“您再这么客气,我可就不好意思了。”
李修岳与对方一番客套,终于把他打发走。
云初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准确说,应该是云初的小跟班,张一莹打来的。
她撒谎的功夫还不到家,所以说话有些磕绊“李、你是李修岳吗?”
这样的开场白,让李修岳很不适应,已经许久没人打电话,会这么直接的,直呼他的大名。
并且不是他记忆中,云初的声音。
“我是,你是?”
“我是云初同事……她那个什么,那个喝醉了……”
李修岳挑了一下眉毛,没说话。
之前对云初说,他游戏人间的时候,她大概还只知道穿着开裆裤玩泥巴,这句话并不是吹嘘自己有多牛掰,实际上,男女之间的那些事,那些伎俩,云初玩的,确实已经是他玩剩下的。
比如,他很清楚的知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人或男人喝醉酒,给另外一个异性打电话,都是有所图谋,再比如,在场第三者借着当事人不省人事为由,对某个异性的电话通知,其实都是当事人授意之后才会干的事。
知道归知道,李修岳还是没揭穿,反而配合她演戏,“你们在哪?”
在李修岳不说话的这段时间,张一莹组织了好几种说辞,没想到他这么上道,顿时松了一口气,“我们在城东,环水公馆附近,外面正在下雨,我们只好在小亭子里避雨,云初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