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辞抿了抿唇:“你刚才说,事故的受害者是你学生的亲人?”
梅森“嗯”了一声。
傅晏辞想起了当年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小女孩。
事故发生时,公司出于国外舆论的压力,要求他去医院慰问。
他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避开了家属,只草草看望伤者,便离开了。
算起来那个小女孩的年纪,差不多是该上大学了,和衿衿的年纪差不多大。
想来她应该是还没有放下对这起事故的执着,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了,还想要追究自动驾驶系统的责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该有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傅晏辞靠在椅背上,抬手盖住了眼睛,轻叹了一声。
“代我向你的学生道个歉吧。”
这话,反倒令梅森愣住了。
“傅。”
“这不像你了。”
换作以前,他根本不会把这种事揽到自己身上。
“我不会替你去道歉的。”梅森说,“本来就不是你的问题。”
梅森没想到,之前舆论压力那么大的时候,他都没有道过歉,时隔十二年,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他是最不可能愧疚的人。
挂了电话,傅晏辞在书房里又待了五分钟才离开。
客厅里,时衾趴在沙发扶手边,伸着脖子,探头探脑地在看玻璃鱼缸里的机械鱼。
每次给鱼喂食,她最积极。
傅晏辞眼神柔软下来,走了过去。
“少喂一些,别撑坏它。”他玩笑道。
时衾抬眸看他一眼,又拿了一块鱼食丢进去。
“它和其他鱼比,也就这么一点儿值得高兴的事儿了,不用担心被撑坏,还不让它想吃就吃。”
傅晏辞轻笑,在她旁边坐下,就那么看她喂鱼。
小姑娘撅着个嘴,满脸天真娇憨的模样。
时衾扭头问他:“对了,这条鱼它有名字吗?”
傅晏辞愣了愣,垂眸沉思前事。
许久。
他答道:“七秒。”
闻言,时衾一怔,似也在想什么。
“这么巧,我小时候养过一条鱼,也叫七秒,后来不小心被我弄丢了。”
时衾没想到他们起名都能起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