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衾推开床头的木窗,窗外种了不知名的灌木,阳光洒在嫩绿色叶片上,仿佛岁月静好。
她盯着光影流动,回过神来,轻扯唇角,怎么可能静好,不过是短暂的错觉。
十一个小时的飞机,再从机场折腾到公寓,收拾到现在,时衾已经疲惫不堪,但像是怄气一般,不想当着傅晏辞的面休息。
傅晏辞的手撑着额角,默默注视她。
时衾越是想要在他面前证明自己的独立,就越是显得幼稚,被他一眼看穿。
他余光瞥一眼墙上挂钟。
从进到公寓里,时衾已经打扫了两个小时,细白的肌肤染上绯红,碎发沾着汗水贴在脸颊。
“衿衿。”
“休息一下。”他说。
男人的声音低缓徐徐,酥麻进了耳朵眼,一直酥进了内里。
时衾恨不得她的耳朵听不见,这样身体真实的反应就不会让她难堪。
她将手里的抹布丢到桌子上。
“不要再这么叫我了。”她已经不是你的宠物了。
“傅先生。”
时衾用他以前最讨厌自己喊他的方式,叫他傅先生,提醒着他们之间的距离。
女孩生硬的话语,一字一句刺在傅晏辞心上。
他静静看她,眼眸漆黑。
许久,他轻叹一声:“衿衿,就这一天,和我好好说话行吗。”
时衾望着他,阳光透过绿植泼洒进来,在他俊朗面庞上投下婆娑树影,鸦羽似的眼睫密密。
真他妈迷人。
真他妈岁月静好。
时衾捡起抹布,朝他脸上扔去。
“你做梦。”
眼前一黑,傅晏辞感觉到脏湿的抹布砸在他脸上。
擦过窗台的抹布,夹杂着灰尘和植物的味道。
他突然想,如果他们没有分手,这多像是平常的某一天。
他故意说了什么话,惹得小姑娘羞恼,抹布扔过来,耳畔是她温温软软的骂。
傅晏辞一向做事果决,从不后悔,偏偏遇到和时衾相关的事情上,却总是犹豫踌躇。
他轻扯唇角,凉凉自嘲,抬手拿下抹布,敛去了瞳孔里复杂情绪。
时衾不想看他,转身去了厨房,找了条新抹布。
她拧开厨房的水龙头,水龙头发出闷响,水流四溅开来,直接洒了她一身。
时衾愣了愣,赶忙想要把水关上,然而水龙头已经不起作用,关了依然有水溅射出来,水台下方也有水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