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前几次的慰问金,舅舅时建业一定要给她,到了后面,她已经不想再收。
甚至有一次没忍住,朝周娟发了好大一次火,让周娟不要再靠她父母的死来赚钱。
周娟骂她是假清高。
时建业在一边没吭声。
从那以后,时衾便很少和舅舅家来往。
时衾从回忆里出来,垂下眸子,抿唇道:“审了,但是被驳回了。”
闻言,梅森意料之中,他不知内情,却也替她惋惜。
“抱歉。”
“……”时衾微微摇头,没有吭声,不太想聊这个话题。
梅森误以为她是不甘心,安慰道:“虽然事实改变不了,但多少科技和规则的更新,是一次次血泪事故堆叠出来的。”
他坦陈:“其实我和那位自动驾驶系统的架构师是朋友,前几年,他基于这场车祸事故,花费了许多时间对系统做了升级,现在把技术应用到了淮宇汽车的自动驾驶系统里,大大降低了事故发生率。”
时衾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淮宇?”
梅森又要了一杯威士忌:“是啊,他现在是淮宇的ceo,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傅晏辞。”
“哐当”一声,时衾不小心弄翻了酒杯,整个人仿佛被当头打了一棒。
酒吧的洗手间,水流声不断,冲刷着时衾混乱的思绪。
她埋进水池,将水泼到脸上,抬起头来时,盯住镜子里的自己,眼角红红,嘴唇止不住微微颤抖。
时衾回想起刚才梅森教授说的话——
“你的那场事故案件,我其实也找了他帮你看,与自动驾驶系统无关是他的结论。”
“不过请你一定要相信,傅是一个非常正直且诚实的人,不会为ngt隐瞒什么。”
“他听说了你的事以后,还想请我替他向你道歉,但我没有那么做。”
“希望你能理解,科技的发展就是在不断迭代的,以当时的系统技术,确实没能挽救这一切。”
时衾觉得浑身发冷,两条胳膊都是麻的,一直麻到了全身。
以前不太能理解的事情,仿佛一下就懂了。
为什么傅晏辞突然从某一天开始,就变得有些奇怪,看向她的眼神里,带上了复杂情绪。
那时候她看不明,现在仿佛云层散开,露出真相。
那是一种愧疚,一种自责的情绪。
时衾在洗手间里待了很久,被苏打水打湿的裙摆已经干透。
她才稍稍平复了情绪,从冲击里回过神来。
等她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发现苏圆圆和几个朋友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