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派离青石城半天多的路程,赵阙他们绕路前去,行了将近一天。
下了官道,路就泥泞不堪,马车走的更慢了。
他和李鸢子、铜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有些云雀内部的部署,即便当着李鸢子的面,赵阙也直来直去,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听的这位铜羽胆颤心惊,暗自寻思,赵将军真不怕李鸢子泄露云雀的机密吗?
“马河川离京了吗?”
“回将军,离了,最近几天京城朝堂上好像又发生了风波,谍报还没来。”
赵阙转念一想:“咱们的信鸽是不是死了不少?”
“嗯,京城绣衣使者的刘员外郎,亲自带人扑杀了不知多少信鸽,导致我们的信鸽也死了很多,内部已经开始重新培养,过不了许久就能用。”这位铜羽说道。
他是先出城的一人,剩下的在青石城搜罗情报,以及遮掩赵雅的身份。等处理完这些事情,就按照柏文烈的指挥,隐藏行踪的去往南扬州城。
青石城的波浪虽说安静了下来,但是仍然存在不少有价值的消息,这些需要云雀仔细的记录,对他们深入了解大夏江湖,极有意义。
到底青石城一事,来此了相当多的江湖门派!!
赵阙点点头,朝堂上刀光剑影,指不定出什么大事:“我倒想见识一下,咱们的那位天子,又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就像谢之维死谏朝堂,几乎没人知道,当真实发生了,所有朝廷命官连同天子,尽皆目瞪口呆,随即有人怒斥,有人呵止,有人献言诛三族,极少数人和谢之维站在一起,一块劝谏天子多体谅万民。
只是,站队谢之维的命官,事后遭到了一波血洗,就连老成持重的平度王也折戟沉沙,死在了天子的震怒中。
平度王的死,朝廷百加掩饰,外界知道的人不多,一位王侯的死,搁在哪个朝代,皆是一件动摇朝堂的事。谢之维死谏闹了那么大的风波,天子可不愿再雪上加霜。
铜羽好似与赵阙的关系亲近,嬉笑道:“将军,天子做出何事,我全都不感到惊讶,这可是垂涎先皇妃子的人啊……”
赵阙假装咳嗽了下,打住他继续往下说的心思。
李鸢子可不同意:“你说!你说!我想听!放心,我绝不会往外说的!”
“哎,擅自议论天子,要杀头的!”赵阙不想提此事,感到恶心。
“说嘛,说嘛,此地只有你我他,又没有外人!”
“将军?”铜羽低笑的询问。
赵阙挥挥手,意思说说无妨。
铜羽咳嗽数声,正了正嗓音,开口道:“咱们的这位天子陛下啊,登基大典结束没几天,先皇入陵寝的土都没捂严实呢,他就独自去了先皇妃子所在的后宫,至于把先皇妃子归拢到一块,同样是天子陛下的口谕,说是清点人数,他好让礼部安排,然而,到了那儿,事情就不一般了。”
大夏的妃子,待天子薨后,没生下子嗣的,多是守先皇陵墓,要么落发为尼一生向佛,不问红尘。有子嗣的便入住子嗣的府上,至于皇上的生母,更不用说了,为太后!礼制极是严格,半点不能乱,这是大夏祖制,太祖生前亲自定下的。
李鸢子瞬间明白过来,脸蛋不禁红了。
这位铜羽继续说:“其中还有其他先皇皇子的生母……听闻聚拢先皇妃子的地方叫做勤德宫,早年间是太皇太后的居所,太皇太后仙逝,勤德宫一直空了下来。说回咱们的这位天子,他在勤德宫住了十日,随后遣散了这些先皇妃子,各归去处,倒是有两人,被天子刻意‘奉养’了起来,好听点是奉养,难听点就是收入后宫。”
赵阙嗤笑:“一位是而今渤海王的生母,传言婀娜多姿,虽属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先皇亦是极为宠爱,第二人,则是先皇时,称之为丽嫔,一样是半老徐娘,相传,丽嫔年轻之际,誉为天下第一美人儿,先皇偶然得闻,迎进了宫,封为良人。”
“天子……天子怎能这么?!有违礼制啊!”
“礼制?没人知道勤德宫十日里发生了什么,也有先皇妃子站出来,直言天子感念先皇,是在勤德宫与她们一同眷念!堵了悠悠之口,反而让读书人称颂天子大孝尊亲。”
李鸢子不可思议问道:“你们为什么怀疑天子做了……做了此等丧尽天良的事?”
赵阙顿时大笑:“旁人不知道,我可是无意得知,丽嫔的儿子曾来往风沙河州观赏边塞景光,先皇时,丽嫔无一子嗣,众人皆知!这个儿子是谁的,还用想吗?!”
李鸢子张着嘴巴,吃惊道:“天子知道你掌握此事吗?”
“当然不知,如果他知道的话,我现在哪能与你说话啊?!早就让他寻了个借口,赶尽杀绝了。”赵阙笑道。
李鸢子吞咽了口唾液,太大了此事,一旦传开,便是天子失德的铁证,比谢之维死谏朝堂严重不知多少!
“就此打住,不说这事了。”赵阙甩了下缰绳,速度快了些,车轮压过泥土,深深留下车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