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有些难以描述,有很微妙的成就感,但是更多的是说不出口的感动。要是没有何豆米和沈妤妤,那些好好的粮食只会发烂发臭。
何豆米是在芡实糕已经蒸了好一会的时候过来的。
刚一走进厨房她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精神一震:“好香啊。”她快步走到沈妤妤身边,期待地看着眼前的蒸笼,“这里面的就是芡实糕吗?怎么还有桂花的香味,好像还有桃子?”
不得不说何豆米的鼻子还是很灵的,干桂花的香味并不如鲜花的时候那么惊艳,但是被蒸笼的水蒸气一煨,难以忽视的芳香就会充斥整个房间。
又等了六七分钟,沈妤妤掀开蒸笼盖子。
随着白雾争相从笼中涌出,在场的村民被糕点的香味冲得一个踉跄,就好像从夏天一下子过度到了桂花飘香的秋天,又从秋天回归到硕果丰收的夏。
他们咽着口水,眼神亮亮地看着被依次取出的糕点。
芡实糕分为三层,最顶上是桂花味的白皮,中间的最厚,是蜜桃乌龙味,糕点呈现出枣红色,细看又比枣红色要嫩,底下则还是白色。
沈妤妤拿了把干净的刀,把热气腾腾的芡实糕切成方形的小块,它们就算只是随意地放在蒸板上都显得精致小巧又贵气。
第一块蒸板上的都切完,她把糕点拿到耐心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村民面前,温声道:“都尝尝吧,小心烫。”
这些人刚才闻着味的时候还想着等糕点出笼一定要好好品上一口,可等这点心真摆在他们面前了,他们却又开始退缩。
他们这粗米加糠茶吃起来的胃,什么时候还能尝到这样看着就贵气的糕点了?
他们都下意识地看向何豆米,示意让她这个主人家先尝。
无奈何豆米只能先拿了一块,不过她没有自己吃,转手就将糕点递到了刘老头手中。
“刘伯,你种的鸡头米,你先吃。”
芡实糕还是烫的,热意顺着之间到心里,烫红了刘老头的眼睛。
他不再推辞,苍老黝黑的手捏着白嫩软糯的糕点放进口中,还没咬,香味已经蔓了满嘴。
这芡实糕实在是软,牙齿都不用使劲,轻轻一合就能咬下一口。起初就是香,桂花香、芡实香桃子也香,细细嚼慢慢咽以后就发现不止香,还有微微的甜。软糯香甜。
刘老头没上过学想不出什么好的词汇来形容这种美味,可他知道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糕点。糕点不配茶水都不觉得干,反而觉得绵密的口感刚刚好;多吃几口也不觉得腻,甜味几乎来自桃子和蜂蜜,好吃得让人鼻酸。
“怎么样的刘老头。”
“就是就是,点评一下咱们妤妤的手艺呀,怎么光吃不说话?”
村民们笑着戏谑。
何豆米也笑,她没有问刘老头什么想法,只是把蒸板递到其他几人面前,“别光问刘伯了,你们大家都尝尝。”
村民们这才伸手,然后吃过以后,他们也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点心!
何豆米是等到大家都拿过以后才拿了一块,只吃了一口,她也忍不住鼻子一酸。
她轻轻碰了碰沈妤妤的手臂,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谢谢。”
沈妤妤正忙着切其他大块的糕点,闻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谢什么?”
何豆米弯着眼睛看她,摇了摇头。
沈妤妤也没在意,收回视线继续干自己的事。
下午来吃席的村民是没法尝到刚出炉的芡实糕的,但是好在何豆米以前回来的时候在这里留下了真空袋和一些能打包自制零食的袋子,这让保存分配芡实糕变得轻松不少。
一只手悄悄伸过来,在沈妤妤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了一块芡实糕不那么完整的边角料。
对上沈妤妤看过来的目光,杨冬途有点心虚却又理直气壮,“不是你说的多干些就能多吃点,多劳多得嘛。”
沈妤妤也觉得好笑,她眼神戏谑道:“你也说了更想要一盘腌萝卜来开胃。”
杨冬途就被她用自己说的话给堵了回来。
想不出反驳的话索性就不想,付出过辛勤劳动的名导演心安理得地往嘴里塞芡实糕,“各有各的味道,你可别当着芡实糕的面说腌萝卜好,她会不高兴的。”
沈妤妤:“……”
这就是导演的想象力,就是男人的思想吗?
未免有些太真实了吧?
不过她不知道在杨冬途心里确实就是这么想的,腌萝卜和芡实糕一咸一甜,一脆一软,吃起来完全就是不同的口感味道,各有各的美味根本难以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