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放心去,那些侍卫们一定会好生保护你。”李明达对尉迟宝琪笑道。
尉迟宝琪一怔,要继续张开的嘴缓缓地闭上,然后看着公主那令人甜到心的笑容,尉迟宝琪心里也跟着泛起蜜意。他温笑着点头应承,随即和李明达以及房遗直等人告别。
李明达目送他走远,嘴角的笑容才消失,转头出神地看着河岸边那些陆续被打捞上来的金子。
“回贵主,一共七箱。一箱大约有一百二三十斤,那这些至少有万两黄金。”
“查一下河岸附近是否还有类似这样的水坑,都探一探。”李明达道。
衙差和侍卫们应承,随即拿着竹竿在河岸边搜寻,一旦找到比较深的水坑,就会顺便再看水边长青苔的石头是否有被破坏的痕迹,一旦有就立刻上报。李明达随后过来用竹竿戳低听声。
一共找到六处,五处空的,有一处还有两箱金子。
房遗直观察了这五处地方对应河岸的情况,虽然过了几天了,痕迹不是很明显,但有些地方仍可看到一些细微残留,岸上的松土似被柳条之类的东西清扫过。
“抬着这么重的箱子上岸,必然会在软土上留下很深的脚踩痕迹。但那天我们巡着河岸边探查情况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类特别的脚印,河边最多不过是留下一些以前有人来往踩得比较轻的印记。”
李明达跟着看过去后,点了点头,“很谨慎,知道掩藏痕迹。但刚刚在河边,他们因为走得匆忙,所以还没来得及收拾。”
房遗直随即纵观整个河岸,“这金子藏在水里,确实是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但曲江池附近毕竟游人众多,就算是不常有人会在这种深水之处戏水,却也难保有例外。”
李明达正色看他:“你的意思是说,该会有人每天看守这些金条,以确保万无一失?”
“贵主看呢。”房遗直反问。
“若是我的话,我该也会这么做,毕竟这些金条不是小数目。曲江村都铺着石板路,瞧不到车辙的痕迹。我一直在想大家在路上目击到的水迹是什么,会不会就是马车运金子时候,流淌下来的水?”
“若是这样的话,那很可能前几日可能已经至少有两车金子运出,大概估计数目,也至少可养五万兵马了。”
李明达附和。
“有证人说过,听到咕噜噜的声音,就很可能是车辙声。”
“而且很可能是牛车,因为如果有马蹄声,他们应该不至于会忽略。”房遗直道。
李明达:“如果这钱只是随便贪了,不算可怕。若是用来养军,诚如你所言,五万兵马,于整个大唐来说,不算什么,但就怕……”
“是在长安城外。”房遗直道。
“四哥应该很晓得这件事的严重性,立刻去禀告给阿耶了。而今我们就尽快找到藏匿在曲江村的贼匪,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计划,破!”李明达扬首看着河对岸那一片绵延到很远的房舍,“若这地方真有人看守,那他们势必要选择距离河岸较近,便于瞭望的地方。”
李明达随即和房遗直对视一眼,然后挥手示意侍卫们立刻对曲江村所有视线可及这片河岸的住户们进行搜查。
这些临河可看到河对岸六处深水坑的人家,大约有百余户。衙差和侍卫们骑马兵非两路,往东西两个方向去,走了很远,直至确认瞧不到河边的情况为止。然后就分别以此为起始,以东西两方逐步一户户地往中心进行搜查问话。
一遍折腾下来,果然发现偏东的一家住户有可疑。是一间客栈,有两层楼,登高而望,倒是能把河对岸的情况瞧得一清二楚。衙差问话的时候见店内博士躲躲闪闪,言语似有可疑,就呵斥了几句,那博士吓得立刻就跪下了,认了罪。随后侍卫们就在客栈后的牛棚内堆放草料的地面上,发现有长方形的痕迹,大小刚好与河边发现的铁箱子相同。这里必然是堆放过那些箱子。
李明达和房遗直随后赶到那处客栈,发现这客栈的名字倒是新鲜,叫‘悦己客栈’。
不及衙差具体回禀情况,李明达就断定道:“店老板必定是名女子。”
“何解?”房遗直问。
“悦己,你们男人会喜欢用这词起名么?”
房遗直怔了下,随即摇了摇头,嘴角漾着微笑,“该是不会。”
李明达进了客栈后,见内里有十名仆从,三女七男。这间客栈是这条临河的街上,开了又有两年。
衙差随即来回禀大体情况,这客栈是个被称为张寡妇的人开的,人在外地,不常回来,此刻虽然人不在客栈,但是昨晚在。据客栈内的仆人们交代,之前客栈经有十八箱运东西走了,就前两天曲江村开始闹水鬼之说的时候。
“哪家的张寡妇,而今人在哪儿?”
“却不知,今晨婢子去敲门,却发现娘子人已经不在房间,回头四处找也没找见。”丫鬟战战兢兢说道。
李明达随即看向那些畏畏缩缩跪地认罪的男丁们,“你们曾奉命去河边打捞河里的箱子?”
“是,但奴们并不知那箱子放的是金子。娘子和我们说,这是她老家那边的讲究,盖房子前,要先在河里面沉几箱碎石子,等到起房子的时候,就把这些碎石子铺在房下,说是取‘遇水则发’的好兆头,也可保自家产业风调雨顺,年年丰收。娘子还说那几箱石子是她早前听道士的话沉下的,而且我们只要帮她取出来就可。”家丁如实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