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假了,没在学校。”
“去了陵园,就光明路那边那个。”
怕从段位上掉下来,付坤也不玩了,从口袋里抽出一根棒棒糖吃。
墓地?
外面正在下雨,天色有些昏暗,比平常天黑时间早了有两三个小时。
这个时间点,去招鬼作法吗?
“他去那干什么?”
“今天是他妈的祭日。”付坤说。
这一声如同惊雷炸弹,聂召脑子都空白了。
她瞬间扭过头去看电脑上的时间,五月份了。
她清晰地记得孟寻做手术的时间四月二十七号,也就是说,在孟寻做完手术的第三天,靳卓岐妈妈靳如馨就去世了。
她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盯到眼睛酸疼,垂着眼,睫毛微颤,几秒后骤然站起身急,动作很大,旁边几个人都看了过来,女孩只是跟机械一样,转过身匆匆往外走。
“欸?你那么着急干什么……”付坤咕嘟着看着人背影。
聂召在门口打了车,这里到陵园大概要半个小时,她又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色玫瑰,到了陵园之后因为不知道在哪,聂召打着雨伞抱着花在里面转了很久。
晚上没什么人,灯光倒是亮着,她看着一排排墓碑,在想她死了之后或许只有葛元凯会给她立一个。
大概过了有十五分钟,聂召老远看到远处站着一个男生,个头颀高,穿着一身黑,手指里捏着一把黑伞,露出的一截腕骨,瘦到能看清分明的骨节。
聂召知道没走过去之前靳卓岐就注意到有人过来了。
他没转过头,聂召走到他面前,手指拢紧手里的白玫瑰。
靠近他那一刻,倏然一种冷意往身上冲击,她的牙齿冷到打颤,肩膀也跟着抖动了一下。
这里的气温好低,低到仿佛进了医院的停尸房。
远处天边整个漆黑,光线照清雨水落下的痕迹,空气里潮湿又阴冷,处处显着死亡的气息。
“对不起。”聂召的嗓音喑哑,手臂紧紧抱着花束。
她不敢放下手里的花,只是看着靳卓岐挺拔的身影说了一声对不起,又微微扭过脖子,看着上面的墓碑上写着——靳如馨之墓。
看来她没有结婚,或许是个单身母亲,又或许离异带着靳卓岐,一个女人能够独立养育一个孩子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这也是聂召怎样忍受都没有跟文艳撕破脸的原因。
她想,或许靳卓岐当时带着靳如馨去了台海医院之后,知道能够治好时大概看到了生的希望,那或许是他紧紧抓住的救命稻草,所以不顾一切借了高利贷也要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