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托腮看旁边,坏的哪是脑子,坏的分明是精神。
房里静谧起来。恒温掩盖了夏夜的躁动,超强隔音阻挡了虫鸣的乐曲。
陈子轻看了看手机上的新闻和娱乐八卦:“下回我在邱家,你来找我之前记得给我发个信息或者打个电话,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没等僵尸有反应,陈子轻就认真地解释:“我不是怪你多事,我是怕你出事,岳施主,你对我很重要。”
岳起沉穿佛珠穿偏了:“很重要是有多重要?”
陈子轻说:“是我想你得偿所愿的重要。”
岳起沉一愣,得偿所愿?他调笑:“只想我得偿所愿,而不是想天下人都能得偿所愿?”
陈子轻不解:“天下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岳起沉唇边弧度加深:“和尚化缘引人向善普渡众生,你说那话,对得起你在寺庙每天跪拜的佛祖?”
陈子轻双手合十,缓缓道:“佛祖会体谅我的。”
岳起沉拨开他合在一起的两只手:“少给老子装模做样。”
陈子轻抽抽嘴。
小和尚脑袋亮堂,眉清目秀像个女孩子,他没反驳没不高兴,兀自趴回桌上,露着一截白而细腻的后颈。
岳起沉发现小和尚在外比对着他更装,和邱家人说话一口一个阿弥陀佛,一口一个贫僧。
相比较起来,在他面前已经接近还俗的状态。
尤其是不穿僧袍的时候。
岳起沉心情大好,桌底下的腿抖了抖,他把剩下几颗佛珠穿好,打结,扣动打火机撩过,随后就将佛珠丢给小和尚:“拿去。”
陈子轻戴回脖子上面:“岳施主,关于机场洗手间的事,我想和你聊聊。”
岳起沉听出引导意思,脸顿时一冷:“少管我。”
下一瞬,他眼含不明意味:“我一直忘了问你,当时你看见隔间里的事,有什么想法?”
陈子轻不想回,他第一次做和尚,哪知道一个出家
人面对惊世骇俗的男男互吹场景会怎么想。
好半天,陈子轻憋出四个字:“挺污秽的。”
“污秽?这叫乐趣,”岳起沉说,“你个小和尚懂个屁。”
陈子轻:“你怎么知道是乐趣?”
岳起沉往椅背上一靠:“你没发现那两人一脸享受?”
陈子轻:“……”那真是没发现。他只看出他们血泪横流满脸屈辱。
岳起沉锁住小和尚嘴唇的目光渐渐有几分下流的趋势:“吞那么快,吹那么响。”那是你们人类的疯癫世界,我们做僵尸的只有看的份。
近期郁郁寡欢的僵尸拿出一对核桃盘起来:“喉管吞咽会产生收缩跟挤压,爽利到翻白眼,吐白沫。”
陈子轻:“……”别说了,有画面了。
“阿弥陀佛。”他开始念大悲咒。
原主行囊里有这本经书,他在鬼楼无聊的时候看过,在这副身体的加持下记得快。
岳起沉的脸孔白了白,他用轻微颤抖的手抓捋长发:“到一边念去,念得我都快老眼昏花,手抖成帕金森了。”
陈子轻起身去卫生间,他对着镜子抹了把脑袋,这副身体的体毛不重,头上的毛不用半个月清理一次,可以相隔一个月。
除了戒疤,其他地儿一片光滑。
陈子轻把脑袋对着水龙头冲洗冲洗,用毛巾从头顶心擦到脸跟脖子,舒舒服服地呼口气。
没头发,轻便多了。
陈子轻在卫生间安静地想了会事情才出去,他今晚要在邱家过夜,让岳起沉也别走,在他房间里睡。
“我床大,不会挤到。”陈子轻拍拍床,“你等天快亮的时候再走,那个时间段邱家安保松。”
岳起沉作势要回去,一副“我凭什么听你安排”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