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还未曾进屋,他当即离开就好了,偏偏,他已经坐在这儿了。
这下要如何是好?
此时,在起身出去?
霍以骁没有动,这不妥当。
他真的就这么离开,岂不是当即就成了岁娘叨叨的“一声不吭跑出去”的了吗?
那他能被小狐狸给笑话死!
是了,他还是不走了。
不就是在沐浴嘛。
他就在这儿等温宴出来。
小狐狸“见多识广”,梦里什么都有,她肯定一点儿都不慌。
他也不能露怯。
岁娘已经去里头伺候了,次间里只有霍以骁一人,主意已经定下,他就从茶盘里取了个茶盏,捻着把玩。
屋子里很安静。
霍以骁耳力好,能听见黑檀儿的叫声,那只黑猫不晓得在和温宴说着什么。
至于温宴的响动,他半分没有听见。
这样正好,非礼勿听。
里头,温宴本想舒舒服服泡个澡,听说霍以骁来了,也就不耽搁了。
一面套衣裳,温宴一面听黑檀儿说话。
黑檀儿一个劲儿地夸骓云,身形健硕、四肢有力、眼神明亮,一看就是匹塞外宝驹。
温宴手上不停,眼睛笑弯了。
她岂会不知道黑檀儿的意思。
既然霍以骁已经有了骓云了,那庄子上的那匹黑马,得有个新主人。
否则,不是暴殄天物?
头发差不多擦干了,披在身后,温宴挖了点香膏抹脸,逗黑檀儿道:“也许骓云是我的呢?”
这话一出,刚刚还夸得积极的黑猫突然就不叫了。
温宴笑个不停,往次间去。
桌子旁,壶里的水已经烧开了。
霍以骁听见脚步声,转头睨了她一眼,问道:“你茶叶放哪里了?”
语气平静,态度自然。
霍以骁自觉拿捏得很好,如此一来,定不会给不按常理出招的小狐狸调侃他的机会。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一直一来都游刃有余的温宴愣住了。
她站在那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