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将军不久前才平叛西夏,大胜归来,怎的就沦落到诛九族的地步
容钰被容玥从睡梦中拽起来,眼里还带着迷茫。不过等听清容玥的话时,他挑了挑眉梢,唇角勾起微小的弧度。
这样的表现更刺激了容玥那颗接近疯魔的心,他用那只完好的手攥着匕首,刀尖死死抵着容钰的咽喉,嘶吼道:“是你干的!就是你干的!”
颈间传来刺痛,容钰反而笑得愈加愉悦,神色不见丝毫慌张。
“你在说什么啊?”容钰笑意慵懒,他当然不可能承认。
“别狡辩了!”容玥双目猩红而怨毒,几乎要沁出血来。
就在一个时辰前,顾越泽死了。
死在镇远将军得胜归来的这天,死在将军府门口。
没人知道是谁动的手,彼时镇远将军和顾越泽驾马回府,身旁有数十个将士护送。可就在将军府门口,在众人等待仆从打开大门的一刻,一个黑色的圆形物体投掷到他们面前。
几人反应极快,几乎是瞬间就要飞身逃离,可还是晚了一步。
浓郁的白色烟雾从那奇怪小球中散发出来,伴随而来的是强烈的刺激性味道,钻进他们的口鼻之中。那感觉如烈火灼烧般难忍,即便是战场上无所畏惧的士兵,在这样的刺激下也无法控制地流出眼泪,不停地打起喷嚏。
几乎是瞬息之间,几人就失去了视觉和嗅觉。惊慌之下,四处逃窜。
等到烟雾散尽,镇远将军就看见顾越泽倒在他身旁,脖子上一支短小而精悍的箭矢,牢牢扎在咽喉之上。
顾越泽抓住镇远将军的胳膊,似乎想要说什么,“容……”
可他一张嘴,唯有大口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不消片刻,顾越泽便了无生息。
从这一刻起,镇远将军就疯了。
容玥得到消息赶到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顾越泽的尸身存放在将军府的正堂,旁边的白布之上拖着奇怪的箭矢和圆球。
不知怎的,容玥一下子就想到容钰。
“除了你,没人有那般奇特的武器!”
容玥怒视着容钰,可即便刀尖抵着致命的部位,那张讨厌的脸仍旧漫不经心,那总是吐出刻薄话语的唇甚至上翘着,挂着令人生厌的笑。
这让容玥更加怨恨,手下用力就要了结对方生命。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被人从后面猛地拽开,狠狠推在地上。
——是墨书,容玥刚闯进来的时候他还没清醒,这会儿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扑上去救公子。还好容玥只有一只胳膊能动,不然墨书还真不一定能这么轻易拉开他。
墨书挡在容玥面前,瞪大眼睛,“二公子!你疯了吗?!为什么拿刀伤害我家公子?!”
“我害他?我害他!哈哈哈哈……”容玥瘫坐在地上,凄惨地笑起来,偏偏两行眼泪自眼尾滑落,又哭又笑,状似癫狂。
“容钰,我从前的确害过你,可我已经赔了你一条手臂,我向你保证过,我们从此互不干涉,可你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我恳求过你,你为什么仍旧如此狠毒!”
容玥手中攥着的匕首划破手掌,流出汩汩鲜血,他死死盯着容钰,唇齿间是毒蛇一般的嘶哑恨意。
“那又如何?”容钰托着脸颊,居高临下地俯视地上的容玥,“谁告诉你道歉就一定会获得原谅,你说你用一条手臂赔给我,我就得欣然接受吗?二哥哥,你的手值几个钱?”
容钰说话时喉结滚动,有鲜血从伤口处流出,他却像感觉不到痛楚一般,神色闲适,唯有看向容玥的眼神里,含着深深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