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这个分区屏幕这里游荡的观众也很喜欢看这些玩家花式作死,但这几个被王舜吸引而来观众抬头一看屏幕伸手去摸人鱼蜡像的白柳,还是略显惊讶地“哇哦”了一声。
一个观众大开眼界地道:“长见识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作死法的,自己去摸怪物,他要干嘛?”
王舜也很无语地转头过去和这几个观众搭话,他用手指点了点屏幕上正在触碰人鱼蜡像的白柳,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是从中央屏幕一路跟着他过来的,这个玩家拿积分很快,一下就快上百了,然后你们知道他用来买什么了吗?”
“上百的积分?”这观众也很惊讶,他瞄一眼小电视上面的时间记录,“游戏中这才第二天,积分就上百了?这表现很优异了,这么会落到(死亡喜剧)的分区来?”
这观众这话还没说完,小电视里的白柳就已经快把脸贴到人鱼蜡像面上了,还用手指去描摹人鱼蜡像上的纹路,看得这观众脸上的表情裂了一下。
这观众哭笑不得:“不过这人这种玩法,分到这里来也不奇怪,…他买了什么?塞壬小镇里有用的道具的话,一百积分能买的蛮多了,烈焰火把和水中气泡加起来差不多一百积分吧,这是最优的通关道具了。”
“不,这两样他都没有买。”王舜幽幽地道,“他买了九桶高浓度酒精。。”
“不是吧?!”观众匪夷所思地看向小电视,颇有些瞠目结舌:“……九桶酒精?!那玩意儿根本没人买过吧?”
王舜点头:“就按照常理来分析,酒精燃烧的那个火焰和光强度太低了,对人鱼蜡像和人鱼水手应该是没用的……”
说着说着,王舜却有些奇怪地凑近小电视看:“怎么回事,他都摸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他还没有开始被这些蜡像异化?”
其他观众也皱眉靠过来:“这都五分钟了…他应该已经被人鱼蜡像完全异化,精神值降为0了啊…”
白柳神色淡淡地用指尖触碰那些上仰着脖颈看着他的人鱼蜡像,他神色随意,好似在随意玩弄一件艺术品的雕刻家,而不是一个正在触碰怪物的玩家。
他脸上一丝一毫的恐惧都没有,嘴里还恍然自语,好像在和这蜡像对话:
“果然,你的脸没有改变成我的样子,之前那些人鱼蜡像试图攻击孵化我的时候,脸会变得像我靠拢,而你的脸并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人鱼蜡像的茧形态,不能通过触碰来异化我,因为你已经——”
白柳微笑起来:“——拥有别人的脸了,你是那些水手的护身符,你是那些水手的茧,不可能再来孵化我了。”
白柳手下这个人鱼蜡像长着一张他刚刚在甲板上见过的一个水手一模一样的长相。
近距离看,白柳发现这些蜡像表皮上都掉漆了,材质看起来很脆薄,和他在其他地方看到的蜡像都不同,用手电筒近距离的观看,这些蜡像脆薄得就宛如一层壳,能透光,好像一捅就能碎,就像是蝴蝶用蛹脱壳之后的的茧。
这些蜡像和酒店前台长相完全一致那个被称作【护身符】的人鱼蜡像更像,而护身符的人鱼蜡像在怪物书中又被称之为【茧形态】。
如果白柳没有猜错,这一仓库的人鱼蜡像,都是船上那些水手的护身符,都是他们的【茧】,而茧是不具备有攻击能力的,因为人鱼蜡像从【蛹】变成【茧】,就代表里面的虫子已经化蝶出去,留下的只有一个空壳了。,!
nbsp;这艘巨轮在夜间缓慢驶离港口,甲板上都是沉默着来来往往的水手,而轮船下靠着的一些小船上都是那些长得像鱼一样的渔民。
白柳他们大概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后上了船,下面那些在小船上的渔民就一直用直勾勾的目光看着在甲板上的白柳一行人。
这艘甲板上水手和地面上那些渔民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最重要的就是这些水手长得像人而不是鱼,并且脸上也没有那些奇形怪状的花纹,身上也没有鱼腥气,就是肤色白了点,和那个据说自己得了白化病的酒店前台很像。
白柳注意观察了一下,这艘巨轮上的人其实并不多,也不知道为什么出来捕捞要开载重量这么大一艘的轮船…太浪费了。
而且这艘船还有一点不对的地方,白柳上船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船吃水太深了,绝对装了什么特别沉的东西在船上。
水手们面无表情地在船上走来走去,就像是没有看到白柳他们一行人一样,偶尔白柳会发现有几个水手站在漆黑的角落里用很奇异的眼神看着白柳他们,然后和旁边的水手低声窃窃私语,然后露出一个满足又怪异的微笑。
船开了。
深夜的海面风平浪静,船头探照灯的光只能照亮一小片海域,除此之外都是恍若可以把这艘巨轮吞噬掉的黑暗,船的两边时不时有水波划过的声音,而巨轮上的水手们有条不紊地分配工作,船边的渔民布下渔网。
船只驶向更深不见底的夜色里。
露西披着披风站在白柳旁边,她涂满口红的嘴唇此刻也被吹得紫乌,缩在白柳身旁取暖:“怎么会这么冷,白柳,我刚刚去问了他们,他们说要捕捞人鱼就要把船开到当初捞上第一条人鱼的海域,只有从那个地方才能捕捞上人鱼,他们喊那篇海域叫做【塞壬的礼物】,好像有个传说故事。”
白柳偏过头:“塞壬的礼物?”
“对。”露西把披风拢得更紧密了一些,她哆嗦着说,“天哪,这太冷了,我感觉自己在前往全是幽灵的地狱里,只有那里才会有这么冷的风。”
白柳倒是没有觉得冷,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用硬币扫了一下露西。
【npc名称:露西(异化中)】
白柳伸手去摸了一下露西的手,她的肌肤冰冷油滑,触感像刚凝固的蜡。
露西笑着看向白柳,她应该是想挤挤眉头,但是她脸上的肌肉也像是尸块一样僵硬,这让她的表情做的非常奇怪,好像毕加索抽象的人物画。
她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干哑,带着莫名的热切:“你的手好温暖,我可以亲你吗?”
白柳婉拒:“不能。”他给自己找了个解释,“这里人太多了。”
露西不是被吹得冷,她是自己的体温在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