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沉闷的气氛下,肖卓问道:“没试过改变吗?”
“不然你觉得我们刚才为什么会跑得这么快啊?”警员虽然在笑着,但众人听着心底都是沉甸甸的。
他们按照警员的建议在凌晨两点多重新返回了乡村,为了不惊醒村民将车停到了较远的地方,一群人轻装行动进了村中,他们白天抓杨铁柱时已经摸清了他的房间,晚上直接进院后将他控制,封住嘴巴从房里拖了出来。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就在即将要离开杨铁柱院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开门声,原来是杨父半夜醒来上厕所。
众人大惊,立马拖着人就往村外跑,杨父看到杨铁柱被捆绑着拖走,先是大惊然后立马喊叫起来,没一会儿村里灯火逐渐都亮了。
他们一刻都不敢停,刘明和肖卓咬着牙硬拽着杨铁柱跑的飞快,后方乌泱泱一群村民带着器具跟在后面。
高进宝看着越来越近的村民,额头冷汗直冒,他高喊问道:“能动手吗?”
跑在前方的警员也喊着回道:“跑!不能对村民动手,会更麻烦!”
“靠!”高进宝骂道,然后又加快了步子,帮忙推着一直抗拒的杨铁柱往前。
在离车还有一段不近距离的时候,个别村民已经追了上来,拉扯间众人只能躲避着往前跑,就在他们觉得今晚可能带不走人时,停在远处的车子开到了跟前,留在车上开车接应的警员远远听着声音感觉不对劲,才放弃等待跑过来接应。
几人大喜慌忙上车合紧了车门,赶快来的村民还想用身体拦车,被开车的警员躲了过去,即使这样逃了出来,车玻璃也被砸裂了许多地方。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众人才放松下来大口喘着气,肖卓担心的望了眼远处的村庄,问道:“他们还会去警局闹吗?”
警员抹了把脸上的汗,回道:“不会,他们还不敢在警局打砸,最难的就是把人带出来。”
杨铁柱被捆在后面,一直不老实,虽然被封住嘴还是不停哼哼地叫,眼睛瞪得老大,仇恨地盯着车里的几人。
关中的审讯风格不同于宁海,肖卓他们本以为需要费很大的功夫才能问出尸体都被卖到了哪里,结果中午一过,警员就将名单地址交给了肖卓。
他拍了拍肖卓的肩膀,如一开始见到他们时那样,提醒了一遍同样的话:“做好心理准备!”取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他们每一家都‘文武’各来了几轮,虽然被骂被追被打,被扯到衣服变形撕烂,争执间身上一道道血痕,但最后好在每一具尸体都被他们寻回。
肖卓几人是六月二十日离开的宁海,如今再回到宁海地界时间已经到了七月底,他们用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才完成任务将这些尸骨带回宁海。
车子从南安县分局经过时,将沈英的尸体交给陈光,让他通知张永梅及沈英家人来领。
之后肖卓他们径直将车开到了胡村山脚,他们到时山脚下已经聚集了许多村民,苏璃和方顺良也等在这里,他们提前得到消息后就通知了胡越山,算着时间都在这里等候着。
车子停下后胡越山几人就走上前,高进宝一下车就咧开嘴喊师傅,因为脸被晒得太黑,显得牙齿都白了好几分。
方顺良见他这副样子还有脸和手臂上泛白的伤疤,心底百感交集,抿了抿唇后看着他笑骂道:“傻货,还笑!”
他们几人在关中的事情,刘明和高进宝都会同步给苏璃他们,刘明话少只会说事,只有高进宝会给他们说些遇到的困难,但他大多时候都是笑着吐槽,只有被气急时才会破防骂几句,他们越是这样,苏璃和方顺良就明白他们会有多困难。
苏璃站在方顺良身后看着从车上一个个下来的同事,每个人手臂和脸部甚至是脖颈处都有伤痕,看着看着鼻尖一酸,眼眶渐渐变得湿润。
直到肖卓下车对上了他的视线,肖卓脸上和身上的抓痕更严重,有一道结痂的伤疤从太阳穴直到眼角,再进一些就会伤到眼睛。
苏璃鼻子皱了皱,慌乱垂下头错开视线,眼眶中一直打转的泪水也从眼中跌落。
“哭什么?”肖卓走到她面前故意带着轻松的语气说道:“赶紧擦一擦,不然被方哥看到了又得笑话你,不过你竟然还会哭鼻子。”
苏璃抬起头反驳:“我没”
“你俩说啥呢?赶快过来安排村民领尸体啊!”方顺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苏璃被打断后又立马低下头慌忙擦眼睛,肖卓笑了笑回身对方顺良应声好,将苏璃完全挡在了他的后背。
同胡庆发当初一般,村民们都自发帮助找回家人尸体的村民重新封棺下葬,胡广夫妇在接回胡玉婷尸体后抱着大哭了好一场,最后对着二队和胡越山这些警察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这不短的时间内,小草的尸骨迟迟没有家人来领,胡越山看着赵村的方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身边的警员低声说道:“给她送回家吧!”
天边红日西坠,夕阳散发着柔和绚丽的彩光,夏日傍晚山间清风渐起,一道银铃般欢快的笑声随着风飘了过来。
“花花花花”
穿着干净的花衣服,发间别着一朵黄色的花,捧着满怀花束的花花在田野间蹦着跳着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