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和高进宝到办公室门口时,正好碰上了从食堂回来的方顺良。
他嘴里含着一根牙签,看到两人后将手里的饭盒递了过去,说道:“欸回来了啊!正好,食堂都要关门了也没见你俩回来,给你们打了饭,去吃吧!”
放在平时高进宝早就立马接了过来,一口一个好师父的彩虹屁吹着,结果今天他和苏璃一样只是默默接过了饭盒,道了声谢后又低垂着眉眼进了办公室。
方顺良满脸茫然,跟在后面进了办公室,他看了一会俩人,费解问道:“你俩这是咋了?是查到什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后就这副鬼样子了?”
王有志闻言后睁开了眼睛,坐直身体看了眼默默吃饭地两人,又对着方顺良问道:“咋了?”
方顺良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回道:“不知道啊!这俩人一回来就这样。”
王有志:“进宝,是不是查到韩雨什么事了?”
高进宝咀嚼食物的嘴巴停了下来,看着他点了点头。
方顺良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应该是有不太好的事情,对王有志说道:“让他们先吃好饭吧,等会再问,我看再问这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王有志点了点头,办公室之后一片沉默,只剩两人吃饭的窸窣声。
肖卓回来时正好赶上两人吃完饭,苏璃从证物袋里取出了乔微的日记本,倚着办公桌细细地翻着。
高进宝把今天两人了解到的事情和几人重复了一遍,后面越说越气,临了爆了一句粗口。
“艹,怎么到处都是这样恶心的事情!对弱者犯罪!对孩子犯罪!对没有抵抗力的人犯罪!”
方顺良拍了拍他的肩:“做刑警这么多年,这种事情见的还少吗?”
肖卓垂眼,眸色晦暗:“但我们不能对此无动于衷。”
‘不能告诉晴天’苏璃盯着这句话看了许久,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
原来不能告诉晴天,是担心自己现在所遭遇的事情,会让好不容易走出来一些的晴天又拉回万劫不复的情绪沼泽。
她沉默着继续往下看去,彷佛看着一朵微微绽放的花朵在她眼前慢慢腐败凋零。
直到又翻到那些凌乱的线条时,她倏地站起身,神色难看。
肖卓看着脸色冰冷的她,问道:“怎么了?”
苏璃从高进宝的桌子上拿过一支铅笔,对着画勾勒起来,黑目上的冷意越来越深。
她寒声道:“不止一人。”
肖卓:“什么?”
“不止一人对她侵犯的不止一人!”
她的手微微颤抖,将画拿起面向肖卓,其他几人震惊过后也凑过来去看,只见苏璃在前两张杂乱的线条中勾勒出几张人脸。
有的眼睛狭长,有的下巴带了一颗痣,还有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虽然画风抽象,但在这扭曲的线条中能轻易区分这些绝不是一个人的脸。
方顺良骇然失色,咬牙切齿道:“这群畜生!”
苏璃将日记本横了过来:“这两张要连在一起看,上面这幅是男性躯体,下面则是女性躯体,女性头仰着面色痛苦。她用红色的笔勾勒男性,蓝色的笔勾勒女性,在绘画心理学中,红色有一部分代表着权威、控制、血腥和暴力,蓝色则有沉重与悲伤的情绪。”
“她的线条杂乱,断断续续没有方向,她很焦虑、没有安全感,在自我压抑。”
“还有这一幅画,左边是一本摊在桌子上的书,这是她之前的生活,右边这个像是阿拉伯数字的100,我本以为是代表成绩,但”
苏璃将数字周围的几个线条描了出来:“我看到了这个,嘴巴还有男性的□□!”
肖卓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百丰集团?”
苏璃点头:“我只能想到这个,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郭治在听郭飞说看到乔微后,选择和学校一起将事情压下去的理由就存在了。”
办公室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中,半晌后肖卓起身道:“我去审章杰!”
如果胡阳阳知道的是这件事情,那章杰为什么会和他争吵,对他动手就有了解释。
苏璃蹙着眉看着日记本上最后一页,这是唯一一幅没有涂满杂乱线条的画。
画的中间是一朵花,中间花蕊处像是被红色墨水不小心洒在上面,无规则的洇了一大片,它的上方是一个圆形,整幅画面都用蓝色的笔点了许多圆点。
她捏了捏眉心,阖上眼在脑海里一遍遍猜测这幅画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宁海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