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得体,身材姣好,评论底下不少人耍着花样儿的夸好看。
闻梁太讨厌这个样子的陈喋了,像个漂亮皮囊。
还是刚才在卫生间那个鲜活的、凶巴巴的威胁人的陈喋比较可爱。
寂静深夜,黑色宾利驶入公墓外停车场。
临阡公墓这设施很好,24小时有看墓人把守,闻梁过去登记签字,走进墓园。
从中间台阶往上走,最后停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周围干干净净的,中间还摆了一朵白色小花——还是这儿的墓园专门提供的服务,每天都会在墓碑前放一朵鲜花。
墓碑上是一个年轻女人。
眉眼处和闻梁有几分相像,很漂亮精致。
照片里的年岁和如今的闻梁也差不了几岁,可那却已经是她生命里最成熟的时候。
她结婚早,生下闻梁时也早,就连去世也早。
当时闻梁还是小学,傍晚放学回家,家里没人,佣人也不在。
闻梁跑上楼,推开父母卧室进去,便见到母亲面色煞白躺在床上,因为药物反应整个人都蜷缩着,冷汗不断从额头冒出来。
他第一次见到优雅美丽的母亲如此狼狈。
他束手无策,茫然无知,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自杀,一步步没了心跳和呼吸。
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再次站在墓碑前心境也已经非常平缓了,闻梁目光淡淡看着墓碑上的女人。
“18年了。”闻梁平静说,“也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后悔。”
“不过你喜欢清净,现在这样也不错,何况要是活着说不定还得为了我生气。”闻梁笑了笑,“干的全是混蛋事。”
回应他的是同样平静的风声。
安静许久,闻梁说:“18年了,只有一件事觉得自己做的不错。”
“……”
“可人家不是这么觉得的。”
没有多留,也没有什么好讲的话,闻梁很快就折返回了明栖公寓。
洗完澡处理完工作邮箱已经是深夜,可却依旧迟迟没有睡意,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另一幅画面场景。
四年前的今天——
闻梁同样是从墓园回来,只不过那时回的是西郊别墅。
家里头的小姑娘高考完不久,解放了似的撒欢玩儿,他进屋时陈喋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打电动,还兴冲冲地要他一起玩。
闻梁对这没有兴趣,直接回了卧室。
他躺在床上,这十几年的这一天都睡不踏实。
梦境中的他头重脚轻,既看不到头顶光亮,也踩不到脚下实地,仿佛坠落到无尽深渊。
母亲临死前佝偻着身躯疼痛难耐的样子反复在眼前播放。
他仿佛置身于冰凉湖水中,听不到任何声响,不能呼吸,潜藏于潜意识深处的恐惧在梦境中肆无忌惮的跳脱出来。
忽然,耳边响起细微的声音。
和梦境中的完全安静迥然不同,很突兀,也很鲜明,磨的他神经重重一跳。
醒过来了。
卧室门被推开。
外面灯光明亮,少女穿着绵软的睡裙,踩着拖鞋站在他门口。
光线落下来,拢住她周身,像是在发光。
而卧室却是漆黑一片,闻梁什么都看不清,除了正在发光的陈喋。
她刚吹干头发,蓬松的黑亮乌发垂在胸前,她眼眸清澈干净,直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