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苞米是技术活,不会干农活的人,就算是二十多岁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给他一把镰刀想要割一棵苞米也要耗些力气。
相反熟练农民,那怕是个十七八的姑娘,也能一个人割一垄。
靠山屯没有不干活的人,到了农忙季节,连学校也考完期中试给学生放农忙假,让学生放假回家干活。
大丽拎着一个筐,推开马家的院门,葛凤芝早早起来了,正在院子里喂猪。
“妈!我爸他们呢?”
“他们早就上地了。”葛凤芝说道,“你家的地割了没?”
“没呢,大林子说咱家地多,先帮着咱家割,割完了再割我家的。”
她说完把筐放下,从里面拿出来蒸好的发糕,“大林子蒸得发糕,他说这玩意儿好吃又抗搁,让咱们早晨吃这个。”
“我蒸了不少豆包呢,你们又蒸这玩意儿,这玩意儿宣腾,不抗饿。”葛凤芝一边说一边揪了一块吃,“哎呀,没少搁白面吧?”
“搁了一半白面,还搁了点儿豆面。”
“说不说大林子做饭真有一套,你爸不乐意吃豆包,说一吃就烧心,这玩意儿他准得意。”葛凤芝往大丽身后看,“大林子呢?”
“他上地了,他说我爸他们准也搁地上呢。”
“那咱走!赶紧上地给他们送饭去。”葛凤芝进厨房把豆包拿了出来搁到大丽拿发糕的小筐里,“你拿这个。”
她又拿出来一大碗炒好的熟咸菜放到自己家的篮子里,又端出来一盆二米粥,两壶装满水的军用水壶,用大三角兜子装上,用网兜子兜了一兜子的碗,让大丽亲自抱着。
母女两个把东西装上了自行车,葛凤芝不会骑车,大丽骑车驮着她往地里去。
马家的地离屯子有一段距离,两人骑了有将近十分钟才到,马占海家的地昨天就割完了,今天过来帮着马占山家割,再加上朱逸群,地里面一共六七个人干活。
他们早晨四点多起来干活,到了现在已经割出来挺大一块了。
见葛凤芝他们过来送饭了,干活的人都聚拢了过来,“大哥,您咋亲自来了呢?”
“我咋不能来啊?”马占海瞅了她一眼,“老三媳妇儿你嫌我干活慢啊。”
“那哪能呢!我是怕您累着了。”
“累着啥啊,占山四十四了,我才五十,有啥不能干的。”
大丽瞅着穿着背心干活的朱逸群,见他满身大汗的,赶紧送了个毛巾给他。
马占山瞧着姑娘眼里只有姑爷,对同样满头大汗的他完全无视,颇有些辛酸。
葛凤芝扔给他一块半旧的毛巾,“还不赶紧擦擦!挺大岁数了也不知道保养自己,脱衣裳干活,吃饭的时候还不赶紧把衣裳披上,见着风当心着凉。
马占山嘿嘿笑着,在拖拉机上拿了衣裳穿上了。
“妈!今个儿的发糕好吃。”马宏生咬了一口发糕大声称赞道。
“你姐夫做的。”葛凤芝白了他一眼。
众人闷声笑着,说起来有好吃的发糕谁乐意吃豆包啊,不是说豆包有多差,一年有九个月在吃豆包,任是什么人也吃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