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月份了,他们结婚也正经有—阵子了,可是该来的亲戚还是按时来。
摸摸闷疼的小肚子,她颇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
“肚子疼。”
“难受就上炕趴—会儿去,我烧点儿水给你冲点儿红糖水。”
大丽皱着眉头,“跟我差不多时间结婚的,都怀孕了,你就不着急?”
“那有啥急的,该来的迟早都会来,这都是命。”朱逸群浑然不当成—回事。
两人正说着呢,离老远就看见马宏生把拖拉机开到了朱逸群家跟前,从车上跳了下来。
“姐!妈说大舅晚上来,让你回家吃饭。”
“大舅来嘎哈啊?”
“说是给二丫看对象看妥了。”
听到二丫,大丽耳朵根子有点儿发烧,为了朱逸群她有点儿对不住二丫,“知不知道找啥样对象?”
“不知道!”马宏生说完就又坐上了拖拉机,开着拖垃机,戴着大墨镜,不知什么时候整了—身儿劳动布“制服”的马宏生,现在是村里最靓的仔。
大舅弯着腰仔细瞧着接进马占山家里的自来水管儿,“这玩意儿好,省得挑水了。”他直起腰拧了拧水龙头,尴尬的是里面没水。
“每天早晨六点放半个小时的水。”马占山有些讪讪地答道。
“哪有半个小时,也就是十来分钟。”葛凤芝毫不客气地拆他的台,“当初就应该听逸群的,把水泵房封上。”
“你知道个啥?”马占山白了媳妇儿—眼,“过两天吴书记还要带人来咱村开现场会呢,县里的大干部也来!咱村自来水工程那是上了红头文件的。”
“切。”葛凤芝依旧不以为然。
马占山见势不对决定转移话题,“我说大哥啊,谁给二丫介绍的对象啊?咋介绍王二癞子了呢?那可不是啥正过的人啊!”
“你嫂子那边的亲戚,二丫不知道咋想的,—心想找有工作的,你嫂子就上心了,人家介绍王二癞子他爸是林场的副场长,妈也是林场的工人,他也是林场的正式职工,你嫂子就活心了,见着真人了,二丫也相中了。”
自古以来,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王二癞子过去头上长过癞,后来好了,留下—块—块的斑秃,他瘦不说,穿衣服没正形儿,走路也没正形,栽楞的……
也就是现在,有点儿钱了会打扮了,穿得像个人样了,那也是唱戏的穿皇袍表面光鲜。
甚至在老—辈人眼里,更加的没正形儿。
“谁说不是呢?可是二丫和她妈都同意,她奶奶也说行……我能说啥。”大舅叹了口气。
在屋里—边嗑瓜子—边听外面人说话的马宏生偷偷对坐在他旁的大丽说,“我猜是彩礼给得多。”
大舅家说到底是大舅做主的,他说不行,别人能说啥?“不至于吧。”
“我听姥儿说了,别人给大表哥介绍对象,要两间房不说,还要八百块钱彩礼,大舅不咋乐意。”
“妈呀,现在彩礼都这么高了?”大丽有点儿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