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宏国同意了?”
“不同意咋整?你看他家过那个日子,小翠儿那么小一个孩子做饭收拾屋子,那两小子一天天傻淘,家里造得不像样儿!都没下脚的地方,再没个女人家里真过不下去了。”
新娶个后媳妇儿,还带着两个孩子,五个孩子这日子是怎么个过法啊!
“他要是对马嫂子好点儿,也不至于有今天。”当初一百块钱都舍不得,现在却要替别人养两个儿子。
“你等着吧,他们家的热闹在后头呢。”
朱逸群回家之前在县城的路上买了两条开江的大鲶鱼,尽管他上灶每次都不少往家拿东西,可总是吃那些谁都会腻,平时家里也跟别家一样过冬老三样儿白菜、土豆、酸菜。
把鱼拴在倒骑驴上回到了家,瞧见自己家面貌一新的小院不由得会心一笑。
把车停好了,拎着鱼下了车,“大丽,你瞧我给你买什么了?”
大丽从屋里出来,“啊,开江鱼?”
“别人拎着卖的,两条鱼得有四斤多沉。”
“可惜了没茄子。”
“用茄子干炖也一样。”朱逸群说道,他拿了个盆把鲶鱼先养在里头。
鲶鱼的生命力强,尽管被人用草绳拴着卖了挺长时间,又被朱逸群挂车把上一路拴着回家,遇上水很快活跃了起来。
“这鱼还活着?”
“这玩意儿就算是河干了,在泥里还能活挺长时间呢。”朱逸群说到这里拽了拽大丽,“走!看看我还买啥了?”
“是不是卖山货挣着钱了?就使劲儿花?”朱逸群卖山货当然挣钱,王二癞子给得价并不低,他们一个冬天收山货保守估计咋地也能挣四五十块钱。
“我买的东西是好东西。”朱逸群把她带到外面献宝,大丽一瞅,这不是一车破烂吗?
“你改行收破烂去了?”
“啥破烂啊!你看啊,这是一对胆瓶,铜坐钟……”这东西现在见得少了,过去北方讲究人家一进正房堂屋,标配就是一张好木头雕成的精美八仙桌,两边各一个配套的太师椅,桌子后面的墙上挂着和合二仙,桌子上中间一个铜座钟,座钟两边一边一个胆瓶,胆瓶里面插着鸡毛弹子。
所以说那家的东西应该还有,估计是拆着卖了,桌子椅子怎么样也比坏了的箱子,脏得不成样子的铜座钟,胆瓶好卖。
朱逸群这么一说,大丽倒是有点儿谱了,“你想当地主?”
“啥当地主啊!摆着不好看吗?咱大爷家里就有这些东西!尤其是这铜座钟,我太奶奶陪嫁里也有,据说老太太活着的时候有话,要在长房一直传着,我爸活着的时候惦记挺长时间也白惦记。”
“这玩意儿都不走字儿了。”
“洗洗擦擦,找人收拾收拾呗!”
大丽把座钟拿手里端详,仔细看看确实挺好看,还挺有份量挺压手的。
“那这破箱子是咋回事儿?”
“这可是好木头,樟木的!咱这儿少见,收拾收拾装米不生虫子。”
两人一边唠着一边把东西都放进了外屋,这些都得好好洗刷晾晒一下,然后再安置。
大丽瞅了眼缸里水剩下半缸了,“我去挑点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