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令发下去了,可也得等着他们回来才能抓人。
人跑了,家还在,王大酒包还得治伤啊,马占山亲自带着人参与调解,杨家凑出了一千块钱的赔偿,其中三百块钱是现金,剩下的是借条。
条件是王家不能再去派出所闹,追着他们不放。
高小云一通的哭一通的闹,可杨家在当地人多势众,虽说老爷们都不在,老娘们也不是好惹的。
三百块钱,爱要不要。
高小云拿着了赔偿款当晚就消失无踪了,据说她跟走村串巷的货郎张光头是老相好,她消失那天张光头正巧在村里。
她还要带走王花和王草,王花一通的哭闹不肯走,王树听着动静赶过来,把姐姐和妹妹抢了下来,高小云怕惊动人不敢闹出大动静,只得一个人跟着货郎走了。
现在剩下的一个瘫子三个孩子,是村里的麻烦了。
马占山、朱大明白再加上被马占山临时任命的民兵队长朱逸群,三个人坐在村委会开会。
马占山和朱大明白都抽烟,没一会儿村委会就烟气弥漫,辣得人睁不开眼睛。
“幸亏王花和王草没让带走,不然就得被卖了。就连高小云都有可能被卖了。”马占山叼着烟卷说道。
“现在王大酒包咋整?”朱大明白眯缝着眼睛问道。
“送敬老院吧。”
“能送去?”
“送送看呗。”马占山说送送看,也就是差不多能送去了。
“孩子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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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亲属呗,王大酒包其实有个姐姐,人不错,当年嫁到煤矿上,嫁了个矿工。”
“能联系上不?”
“我到公社上去,往煤矿打个电话问问。”
半个月后,王大酒包的姐姐和姐夫来了,两人看起来都挺朴实的,对弟弟的遭遇表示无奈,把人接过去照顾的话路太远不行,再说姐姐家里还有公婆要伺候呢,但是姐姐表示愿意带走王花。
别人都说这个姐姐家里儿子多,能帮忙干活的女孩少,带走王花一是家里有人帮忙,二是将来把王花嫁给自己家的儿子,又少了一注彩礼。
就算是如此,大家仍然觉得她是好人。
王草年纪小,葛凤芝联系了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把王草带走了,人家带走了孩子就举家搬走了,看来就是不想让王花在和这边联系。
王家就剩下一个不大不小的男孩子王树没人要。
“让王树跟着我吧,我就一个人,他正好能帮我干活。”朱逸群接收了王树。
那天,恰好是二月二龙抬头,村里家家户户把过年的时候剩下的肉之类的东西拿出来炖煮,马上要开春了,什么都存不住了。
朱逸群带着王树去公社洗了个澡剃了个头。回村的时候王树瞧着自己家,“叔,我家没了是吧?”
“你长大了就有自己的家了。”朱逸群拍了一下他的头。
“他们说你不长寿,要死了,我到时候给你送终,你家是不是就是我家了?你的钱是不是就是我的钱了?”
“呵。”朱逸群踢了他一脚,“你等着吧。”朱逸群看着王树的背影,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家,说没就没了,就散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