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望低下头,有些答非所问道:“姐姐上次把我丢出车窗了。”
姜厌回忆起上次,淡淡道:“我没让你躺我肩膀上。”
穆望把脑袋撇向一边。
他有根发丝上很奇妙地突然开了朵桃花,又瞬间蔫巴掉了下来。
姜厌回到了刚才的问题:“哭什么?”
穆望的委屈肉眼可见,他有些难过地转过头,盯了姜厌几秒,突然从下撩起自己的兜帽卫衣:“今天我在地上听到姐姐说的话了。”
少年窄瘦有力的腰身展现在姜厌面前,紧绷的腹肌线条清晰可见。
他一边努力把衣服往上撩一边嘟囔:“明明是我更粉,我本体是桃木,肯定是我更粉。”
姜厌罕见地沉默了几秒。
片刻,她挑着眉从下到上打量了穆望几眼,缓缓点头:“当然。”
“你的身体毕竟是我捏的。”
穆望与她的关系太过特殊,用如今的话来说,大概就是青梅竹马,但实际关系比这还要多上几层。
一千多年前,穆望作为赤溪国的镇国神树被百姓膜拜喜爱,但大约幸运与不幸总是守恒,它才刚有神识几年就被一道雷劈死了。
万花凋零,桃木成灰。
那时赤溪女帝建造皇陵,在已经枯死的桃树上折下了一段桃木枝,后来这段桃木枝就摆在姜厌旁边。
在皇陵的日子总是暗无天日,没有人告诉姜厌她要在这里待多久,她实在太无聊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有一天她开始用诸多陪葬动物的尸油给桃枝浇水,就这样过了三百年,桃枝竟然在某天发生了异变,桃木成僵,穆望重新拥有了神识。
他的灵魂没有变,他甚至有在赤溪国的所有记忆,但性格变了。
大约是被劈傻了,本来花里胡哨整日孔雀开屏的性格变得十分迟钝,一开始话都不会说,结结巴巴的还要姜厌教他说话,后来会说话了,就整日缠着姜厌给她开小花。
后来满皇陵都是穆望开的桃花,实在是太多了,常常熏到姜厌窒息。
但姜厌又不能不让他开花,毕竟穆望实在是太能哭了,默不作声地哭,满树的花瓣上都是他哭出来的露珠,树枝一晃就跟下雨似的。
两人就这样在皇陵里呆了千余年,六十年前天道规则改变,姜厌不准备化形,所以她在天道威压降下来的前几分钟到穆望的神识里给他捏了脸和身体。
姜厌盯着穆望不太聪明的动作,伸手把他掀起来的衣服拽了下来。
“行了,我先去睡了,你随便。”
姜厌挥了下手,示意他不要再吵。
转身回卧室的途中,姜厌听到了穆望急急忙忙的声音。
“姐姐好能挣钱。”
这句话过于突兀,姜厌没明白这个意思,但还是转过身说起某个并不美好的事实:“我没有钱。”
穆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卡,啪的一下全拍在客厅的茶几上,“哇——”他的演技不太妙,有些羞赧道,“姐姐有好多钱。”
“………”
姜厌面无表情:
“穆望,别犯蠢,睡觉。”:,,。